赵平一看的文章,落笔之人是谢忠。
他皱皱眉头,不禁问道:“谢忠是谁?”
“谢忠乃是谢方叔的幕僚。”种华看了赵平一眼,小心翼翼回答。
张思打量一眼,不禁冷笑:“这个谢方叔倒也有羞耻之心,自己不出马,竟然安排幕僚走上前台。”
“错也,这个应该不是他幕僚写的,而是他本人写的。”赵平摇摇头,不屑一顾,“如此遮遮掩掩,根本就没有丞相的担当。”
推出快半年了,但是影响与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完全没有在一个层次之上。
报纸名字由谢方叔亲自题名及亲自撰写,发表一些大宋朝廷官员理学人士的文章。
谢方叔为了抹杀,想出了许多法子。
其一,对收税。
这把刘云良等人逼得懵逼了没有料到报纸也要纳税。
最后征得赵平同意,还是一文不少纳税。
当然,大宋的商税,也不过百分之三,这个报纸倒也能够承受。
其二,谢方叔看见收税无法压垮,乃是让人传言,说沾满了铜臭。
谢方叔安排之人,缝人就说,堂堂的竟然沾满铜臭,竟然还有商家有广告,实在有辱斯文。
听到此话,确实有一些充满血性的文人,不再购买。
这里面就有谢方叔的族人谢辉,听到族长之话,坚决就不购买。
谢辉只有十七岁,刚刚考上举人。
这几天他茶不思,饭也不想,心里想的就是两件事情。
其一就是后续的情节。
贾宝玉与林黛玉结局如何呢?他究竟是要薛宝钗还是林黛玉呢?
还有,他与贴身丫环袭人结局又是如何呢?
其二则是后续的情节。
唐僧把孙悟空赶走之后,他会不会被其它妖怪吃了呢?
在两本书的煎熬之中,谢辉再也没有心里看书。
在他的梦里,不是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与袭人的情节,就是唐僧猪八戒等的碰到妖怪。
谢辉如此浑浑噩噩过了十天没有的日子,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天,他上街碰到同窗好友周驰,不禁大喜,拱手一礼急忙招呼:“子疾,上街有事?”
“敢问兄台是谁?听声音象吾同窗,看相貌却又不像。”周驰一边还礼,一边打量谢辉一眼,一脸疑惑地问道。
此人是谁,竟然一脸颓废,眼睛充满血丝,脸色苍白没有精神,不禁吓了大跳。
谢辉一把抓住周驰,急忙说道:“子疾,小弟乃是子光,怎么竟然忘记了。”
“果然是子光,汝怎么成为这个样子,变得为兄几乎认不出来。”周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最终确定他,感觉更加疑惑不解。
谢辉不禁大喜,抓住周驰双臂,一脸期待望着他:“子疾,请问贾宝玉与林黛玉后来怎么了?唐僧被妖怪吃了没有?”
“子光,你不会这么穷吧,难道一文钱也舍不得。”周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眼里充满困惑与不解,“遮莫上了青楼,身上的钱全部她们身上了?”
说完,他的眼睛露出一个只要是男人都懂眼神。
看到周驰的古里古怪的眼神,谢辉哭笑不得。
“没有,没有,小弟这些日子根本就没有上过青楼。”谢辉急着想听后面的故事情节,急忙否认。
谢辉平时没有觉得,今天偏偏他现在这个急性子遇到一个慢郎中。
他着急死了,偏偏对方一点也没有发觉。
不但没有发觉,反而与他思路恰恰相反。
周驰恍然大悟,如小鸡吃米一样,不停点点头:“子光,难道上了赌坊,把身子钱全部输了。吾就是觉得奇怪汝去了哪里,原来汝现在就是一个输掉一切的赌徒。”
说完周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自己终于找到谢辉大变的缘故。
谢辉承认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赌徒,但是自己实际上偏偏没有去赌坊。
“子疾,吾真的没有去青楼,也没有去赌坊,吾这些日子就是想与的故事情节,想着想着,发现自己觉睡不好,饭吃不下,才变成这个样子呢。求求兄长,能否告诉这十天它们的情节。”谢辉一边行礼,一边不停哀求。
周驰一边还礼,一边感觉对于这个同窗越来越难以理解:“子光,这个事情不用求人,非常简单,花费几文钱,所有情节都知道。”
“子疾,为何还要购买那个什么?虽然它打的名义是大宋中华,其实充满浓浓的铜臭,简直有辱斯文,实在对不起它这个这个称谓。呸,呸,呸。”谢辉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吐口水,眼里全部都是深深的不屑。
周驰感觉这个同窗不但外表变了一个人,就是心也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拱手一礼问道:“子光,难道宣传了化外蛮夷?”
“这个倒没有。里面几乎都是教化之物也。”虽然充满了满满的铜臭味道,但是谢辉也不能否认充满了教化。
周驰对这个同窗困惑的同时,也在仔仔细细打量这个同窗,希望能够通过谈吐找出他变化的缘故。
于是周驰继续问话:“子光,难道里面有丧权辱国之内容?”
“没有,没有,这个更没有。”谢辉虽然恨其铜臭,但是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作为一个文人,他至少道德底线还是要有的。
如果一个文人没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那么他就失去一个文人的资格,周驰也必然要与他割席绝交。
谢辉感觉自己快疯狂了,不禁问道:“既然都没有这些恶习,为何你最近不看了,吾记得汝最喜欢它,为何这几天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
“既然以教化为主,不知为何要沾满铜臭?”谢辉恨恨不平,心里仿佛堵塞了一块巨石,“这个岂不是背道而驰?”
“背道而驰?”周驰明白谢辉心里的执念。
周驰拱手一礼,向着谢辉问道:“汝可知这个报纸多少钱?”
“当然是一文,不是一直都是这个价格吗?”谢辉一边还礼,一边觉得周驰问的都是莫名其妙的问题。
周驰点点头:“汝可是想过,如此相同内容的书价格是多少?”
“五十文,不,至少一百文钱。”谢辉想到这个答案,不由得被自己回答吓了大跳。
看来你还可救药,没有昧着良心说话。
周驰盯着谢辉,眼睛眨也不眨,欣慰点点头:“既然如此昂贵的成本,有一点小小的广告,又何伤大雅?”
“小小广告,何伤大雅?”谢辉陷入沉思。
周驰点点头:“如果执着小小广告想法,没有看到它的巨大的教化作用,那汝已经着相。”
“吾竟然着相,竟然执着小小的广告?”谢辉感觉满怀热情,反而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口里一时不解,只得喃喃念道。
周驰想了想,还是应该解决他的执念,从手里拿出当天的一份,递给了谢辉。
谢辉想说这是有铜臭,可是一想,它竟然只值小小一文。
此时,谢辉听到周驰那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回荡:“让天下士人皆受到教化,也只有小圣人才能做到。这个乃是功在千秋,利在当代,惠国惠民之物。怎么在一些人口里,竟然成为铜臭之物呢?”
谢辉听到此话,没有说话,心里也在思考之中,不停消化周驰的说法。
看到谢辉在思考,周驰也在思考为何有人说它竟然是铜臭之物。
他想了想,拍了拍手掌,有些恍然大悟:“小圣人说过,万物皆有两面性。如果仅仅只看到铜臭一面,而没有看到它的教化一面,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谢辉不由得顺着周驰的话问道。
周驰打量他一眼,冷冷地说道:“那就是嫉妒,也只有嫉妒之人,才能说出此话回来。”
“难道吾在嫉妒吗?”望着周驰远去的背影,谢辉口里不禁喃喃念道。
谢辉被自己说话吓了大跳,可是自己江没有嫉妒之心。
小圣人乃是自己心里一块界碑,一直自己模仿朝拜的对象,自己怎么会嫉妒呢?
既然自己没有嫉妒之心,那么那个才有嫉妒之心呢?
想到这里,谢辉不敢相像。
因为他想起了,说出此话正是自己心目中的族长。
这个族长不是别人,他就是当今丞相。
俗话说得好:“宰相肚里能撑船。”
既然宰相肚里能撑船,为何又有嫉妒之心呢,谢辉一时没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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