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贯提货卡?”李四郎接过一看,也不禁目瞪口呆,这也太多了吧。
十贯提货卡相当于银子差不多二十两左右,换成会子至少百贯以上。
这几乎相当于于他的娘子半年收入,不由得疑惑向着雨济旱望去。
雨济旱微微一笑:“老夫在两个作坊还有一些股份,这些钱都是清清白白,四郎放心使用好了。”
李四郎恭恭敬敬又磕头三下,才收入袖里。
雨济旱已经几乎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对待,怎么让李四郎不由得深深感动。
李四郎这次回去,大郎与大娘个个高兴得大叫起来,因为他们每人手里不是只有一颗糖葫芦,而是一串糖葫芦。
看着自己的一串糖葫芦,李胡氏不但没有高兴,反而不禁皱眉:“官人去了赌坊吗?竟然赢得如此多钱?”
“没有,为夫认了一个祖翁,他给为夫十贯提货卡。”李四郎老老实实交待。
李胡氏更加不安,眼睛盯着李四郎,仿佛充满怒火:“官人,咱们家里虽然是穷了点,但是要穷得有志气。书上不是说过吗?君子不受嗟来之食。奴家在作坊上班,每月差不多三贯铜钱。为何要接受嗟来之食?”
“娘子,为夫根本没有向人要钱。”李四郎觉得心里有些郁闷,自己说的实话,为何娘子就不相信呢,口里辩解。
李胡氏眉目紧皱,眼睛紧紧盯着他问道:“如果不是不是要钱,为何别人还要给你这么多钱?说,官人是否做了对不起家里的事情,或者对不起大宋的事情?”
“娘子,为夫根本就没有做过家里的事情,也没有做对不起大宋的事情。”李四郎赌咒发誓说道。
李胡氏并没有他赌咒发誓而放过他:“那人家凭借什么要给你?”
李四郎只好把今天事情源源本本来龙去脉交待了一遍,重点说了是给归化人当老师。
此时,李母也出来了,听到此话不禁皱眉,担心不已:“四郎,你如果去当老师,就没有时间看书了,如何去考取功名?”
“娘亲,祖翁早已考虑到这些,这个学堂乃是夜校,晚上上课,白天不用上课。白天依然还是可以看书。”看到李母担心不已,李四郎害怕娘亲不让他去上课,急忙解释。
但是李母依然还是担心儿子熬夜伤身:“四郎,熬夜比白天还要消耗精力,长期下去,人怎么能够受得了?”
“娘亲,这个夜学时间短,一般只有一个时辰,最多也只有两个时辰。这些归化人,他们白天上班,晚上能够坚持两个时辰已经不错。”李四郎知道李母的担心,从归化人角度来争取她的支持。
“如此看来,夜学比白天上课还要轻松。”李母松了口气,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俸禄是多少呢?”
不但李母望着他,就是李胡氏也望着李四郎。
李四郎见到终于说服了娘亲与娘子,脸上洋溢着兴奋:“娘亲,娘子,一月也有三贯铜钱,不是会子。”
“如此说来,与奴家俸禄差不多?”李胡氏说到,突然觉得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一阵干呕。
李四郎不禁大惊,急忙上前扶住李胡氏:“娘子,是不是这些日子上班太辛苦太累,人生病了?那为夫马上给你购买一只鸡,补补身子。”
“其它没有什么,就是觉得突然一阵反胃,想呕吐也吐不出来。”李胡氏揉了揉胃部,摇摇头。
果然有了媳妇忘记了娘亲,怎么没有想到给娘亲购买一只鸡来补补身子,娘亲天天在家里纺织难道就不辛苦。
想到这里,头发已经有了不少白发的李母瞪了儿子一眼,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这是一个大喜日子,官人为家里找了这么多钱,娘亲为何要掉眼泪呢?李四郎不禁愕然。
李胡氏看到这李母眼泪,哪里不知道李母所想,急忙一把推开李四郎:“官人,娘亲这么辛苦,怎么不给娘亲购买一只老母鸡补补身子,还有,你身上的这么多提货卡做什么,还不拿给娘亲给你保管?”
说完,李胡氏不停给李四郎使眼色。
虽然李胡氏不停向官人使眼色,其实心里实在难受。
她长得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此多钱。
要是这些钱能够自己保管多好,家里又应该添置一些家当,还有自己已经两月没有使用水粉,应该购买水粉等等。
想到这里,她心里忍不住叹气,虽然心里痛苦,但是还得装着笑脸,让官人把如此之多钱上缴。
李四郎恍然大悟,自己只想到娘子辛苦,忘记了娘亲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
他把手里剩下的九贯多提货卡全部拿出,恭恭敬敬递给李母。
李母已经有些皱纹有茧巴的手搓了搓,犹豫几下,最后还是把提货卡拿到手里。
李母找到一个带着锁的小木箱,当着两人打开,又用锁锁好,找到一个隐藏的位置放好。
她打量着屋子说道,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些屋子已经有了许多年生,屋顶的檩子已经老得差不多,盖的还是茅草。老身等钱攒够了,屋子全部翻修一下,盖上瓦片,让全家人住得也舒舒服服。”
李胡氏听到此话,知道自己添置家当,购买水粉的愿望彻底落空,心里失常失落。
“娘亲考虑得长远,早已经这样。”她不但不能说出来,还得假装非常高兴的样子,向着李母万福一礼,表达敬意。
李母掌握了家里财政大权,原本有些皱纹的脸也舒展开来。
她廛高兴,也自然关心儿息妇起来。
她反复打量李胡氏一眼,关心地问道:“儿息妇,你是否想吃酸的?”
“娘亲,不知为什么,儿息妇就是想吃酸的,即使闻到酸的也舒服。”李胡氏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
李母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不禁问道:“儿息妇,你天葵几时没有来了?”
“娘亲,儿息妇已经快两月没有来了。”李胡氏想了想,小心翼翼回答。
李母不禁大喜,口里高兴地说道:“儿息妇,你这是有喜了。这是双喜临门。”
“娘亲,这么说来,儿息妇确实有喜。”听到李母这么说,李胡氏想了想,可是很快双担心起来,“儿息妇怎么办,还上班不?儿息妇实在舍不得如那一份活路。”
“儿息妇,什么最重要,还是肚子的孩子最重要。再说,四郎也一分生计,不用你出去受苦受罪。”李母掌握财政大权之后,一心一意又为下下代着想起来。
李胡氏听到此处,开始还高兴。
可是如果整天呆在家里,闲着确实无聊。
跟着娘亲纺织,但是这个纺织速度太慢,收入反而不如赵家庄妖芋作坊收入高,能够找到一贯铜钱已经非常不错,仅仅只有赵家庄作坊三分之一。
想到这里,李胡氏小心翼翼对着李母一礼:“娘亲,这个房屋太老旧,应该翻修得了。儿息妇想了想,过了这三个月危险时期,还是到作坊求生攒钱。”
这个真是六月债,还得快。
李母刚刚用翻身房屋为大义,没有料到儿息妇也用翻修房屋为大义。
李母其实不太喜欢让儿息妇出去抛头露面,她认为男耕女织才是一家人幸福的日子。
作坊毕竟男男女女都有,不怕万一,就害怕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呢?
在家里多长保险,不但可以做家务活,而且家里这个儿息妇也放心。
“儿息妇,你可是想好了,毕竟肚子有了一个,作坊哪里有在家里放心?”李母不敢明目张胆反对,只得以肚子没有出世了孙子为借口。
李胡氏来了一个万福,努力为自己争取权力:“娘亲,这个无妨,作坊还有不少的怀孕的娘子做事。再说,作坊还有一个郎中。”
“什么,你们作坊还有郎中?”李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胡氏点点头,说道:“这个作坊有五千多人,当然配备郎中,不过郎中还要出作坊出诊的。”
“赵家庄的作坊竟然如此好,不但中午有午餐,还配备郎中?”李母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有些生气。
如果她不是年纪大了,家里还有两个孙子孙女,她都想到赵家庄作坊求生。
看到李母有些凶猛的目光,李胡氏吓得倒退一步。
不过她感觉自己失态,急忙来了一个万福来掩饰自己:“娘亲,赵家庄就是这样好,所以去的人很多。”
“如此甚好,那你明天去作坊找郎中看看,是否是真的有了。如果真的有了,看看有了多长时间。”李母觉得有了这些好处,那里舍得浪费这个机会。
李胡氏其实觉得没有多大必要,不过娘亲吩咐了,她只得答应下来:“诺。”
“今天三喜临门,这些都是小圣人带来的,来来来,全家人小圣人牌位烧香,感谢小圣人帮助全家。”李母此时脸上通红,家里有钱,儿息妇有喜,儿子又有生计,当然得感谢小圣人。
李四郎感觉自己碰上好运,娘子有喜,家里有钱,白天读书,晚上当老师,这个乃是神仙日子。
但是没有料到的是,他的狐朋狗友张三郎与王朗没有放过他,还提着礼物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