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益西打量江白嘉措一眼,让江白嘉措有些不好意思。桑吉益西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说道。“其一,杰布杀害了许多汉人,让汉人对他恨之入骨。”桑吉益西说出第一个原因。听到此话,江白嘉措点点头:“确实也是,杰布杀害了两百左右的汉人,小圣人作为汉人,肯定不能原谅他。”“其二,他表里不一,自毁形象。”桑吉益西接着说出第二个原因。江白嘉措想了想,也点点头:“杰布要求奴隶舍身取义,但是偏偏自己做不到,这点,就是信徒们也看了出来。”“其三,几个上师不希望他继续成为堪布。”桑吉益西望着几个上师,一脸冷笑。江白嘉措挠了挠头部,有些不明白:“上师不希望他成为堪布,为何会这样他们不是出家之人吗”“出家之人”桑吉益西点点头,脸上依然是冷笑,“出家之人,出家之人难道就不想成为堪布,不想成为仁波切”江白嘉措还是不明白,表情明显不解地问道:“可是他们都是上师呀。”“上师,他们确实是上师。”桑吉益西点点头,随后马上掉转话题,“上师距离堪布只有一步之遥,他们比其它喇嘛更想成为堪布。”“看来我还是想错了,”江白嘉措恍然大悟,不由得发出沉重的叹息声音,“原来以为他们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没有料到他们同样难逃名与利。”“我以前以为他们乃是世外高人,”桑吉益西先是点点头,随后想了想,发出一声沉重叹息,“但是通过今天汉人让我明白了,所谓世外高人,同样也有自己欲望。”“原来你也是现在才明白”江白嘉措看了熊虎、赵晓东及徐洪一眼,目光回到桑吉益西身上。他原来以为他早已看出,心里大吃一惊,没有料到桑吉益西现在才明白。想到这里,江白嘉措心里平衡得多了。桑吉益西深深看了徐洪,一脸苦笑:“如果没有那个徐军爷,我还以为杰布是一个得道高僧,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堪布,是一个只能仰视的仁波切。但是这个姓徐的汉人军爷今天所言所语,让我明白他本来面目。他其实除了精通佛经之外,比一个普通人好不了多少。”“听到你的话,感觉心里是空荡荡。以前看到杰布这个仁波切,不由自主向他顶礼膜拜。记得十五岁那年,杰布抚摸我的头部,我就把身上的全部十贯钱捐献给了他。”说到这里,江白嘉措打量杰布一眼,不由得把头部低垂下去,“可是没有料到杰布竟然是,竟然是一个骗子。”江白嘉措说完之后,看到地面有一个小石块,弯腰把它捡起,狠狠地向着无人空旷之处扔去。直至砰砰一声落地之后,江白嘉措才把头部转回。桑吉益西不知道江白嘉措为何如此做,眼睛望着他,显然充满了疑问。他拍了拍手里的泥土,沉重地叹了口气:“以前还有信仰,现在没有信仰了,感觉人生没有多大意义。”“说得有理,原来看到杰布每次说经,感觉自己离佛祖菩萨又近了一步。”桑吉益西狠狠地踢了脚下一个石块,把它踢得远远的,眼睛望着他它,直至它消失为止。扔掉之后,桑吉益西一脸苦笑:“结果,原来是假的。”江白嘉措目光没有离开,看着石块消失。看到石块消失,江白嘉措感觉自己灵魂也随着石块胸膛飞出。江白嘉措感觉灵魂仿佛与石块一样,飞得远远的,只留下一个行尸走肉的身体。桑吉益西此时把头部转了回来,狠狠地吐了口水:“没有料到,原来杰布竟然是一个骗子。心里堵塞得狠。”“你怎么了,竟然变得如此”桑吉益西看到江白嘉措呆滞的目光,目瞪口呆地问道。说完,桑吉益西用手在江白嘉措眼前摇晃几下,发现江白嘉措依然不眨眼。他大吃一惊,来到江白嘉措面前,拼命摇晃着他的身子。江白嘉措身子虽然摇晃,但是目光依然呆滞无神。桑吉益西感觉自己仿佛撞到鬼一样,脸色苍白。他一边拼命摇晃,一边大喊大叫。半晌之后,江白嘉措用一种梦游地声音,喃喃地念道:“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随着你石块飞走,只留下一个行尸走肉。”“你如此,我何尝不是如此,感觉精神恍恍惚惚,浑身也没有力气。”桑吉益西拍了拍江白嘉措的肩膀,点点头。江白嘉措目光呆滞望着桑吉益西,依然还是一种梦游的声音:“桑吉益西,现在我好像丢魂失魄,怎么办”“怎么办,我也是精神恍惚。”桑吉益西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桑吉益西不禁向着四周看到,却看到几乎都是望着那些对着小圣人不停顶礼膜拜的信徒,还有喇嘛。桑吉益西想了想,手指指着喇嘛及信徒,对着江白嘉措说道:“他们不是崇拜小圣人吗,我们为何不能呢”“我们崇拜小圣人你不是说过,小圣人是汉人吗”江白嘉措茫然摇摇头,目光呆滞望着桑吉益西。桑吉益西想了想,摇摇头:“他们不是说,那个不是小圣人,而是文殊菩萨。”“文殊菩萨文殊菩萨”江白嘉措茫然地问道,“可是文殊菩萨也有可能是汉人”桑吉益西摇摇头,努力说自己想了想,接着说道:“文殊菩萨有八面,也许他的一面是汉人,一面是吐蕃人,一面是天竺人也说不定。”“桑吉益西,你说得果然有理。那我们也上前去崇拜小圣人。”江白嘉措感觉自己清醒一些,竟然能够说出桑吉益西的名字出来。两人来到熊虎面前,对着他手里小圣人塑像,一边顶礼膜拜,一边叫喊:“文殊菩萨,文殊菩萨。”赵晓东看着这两个桀骜不驯的贵族,竟然带着各自手下,对着小圣人顶礼膜拜,不禁目瞪口呆。他望着熊虎,张开嘴巴就想问一个明白。熊虎摇摇头,对着赵晓东使了一个眼色。赵晓东感觉自己装了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又不好当场提出,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你发现没有,崇拜文殊菩萨之后,感觉自己精气神又回来了。”江白嘉措对着小圣人塑像顶礼膜拜之后,悄悄对着桑吉益西说道,“我现在仿佛回到以前了。”“正是,人生如果没有信仰,那是等于没有灵魂,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桑吉益西点点头,深有同感。“信仰,仿佛就是黑夜的灯火,让我们不再迷茫,人生充满希望。”江白嘉措点点头,一脸幸福。熊虎看着天色太阳已经落山,打量一下,太阳已经下山,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已经不早了,这里事情差不多了,应该回监国府了。”他对着赵晓东说道。赵晓东点点头,打量一下杰布与加洋,眉毛一皱问道:“杰布与加洋这两个杀人犯怎么办”“廓地不是有兵马吗那就押送这两个杀人犯吧。”熊虎打量廓地一眼,淡淡地说道。廓地看了看还在对着桑吉益西及江白嘉措两人,发现两人一心一意对着小圣人塑像丁顶礼膜拜。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杰布与加洋,果然是骗子、凶手加禽兽,没有人喜欢他。想到这里,挺了挺胸口,躬身一礼大声喊道:“遵命。”说完,他示意自己手下,押送杰布与加洋。杰布挣扎几下,还是没有挣扎出来。“不用押送,老讷自己走。”他最后断然说道。杰布不禁向着熊虎望去,熊虎点点头。熊虎想法非常简单,就最想看看廓地的态度。即使不押送,以杰布一个花甲老人而言,能够跑到哪里去。杰布此时一边走路,一边转动着转经筒,一边念着六字真言。其它喇嘛虽然是念着六字真言,却是杰布不一样。他们一边念着六字真言,一边围绕小圣人塑像,一边望着小圣人塑像,目光仿佛没有离开小圣人。熊虎与赵晓东相视一笑,点点头。这些喇嘛果然足够虔诚,当他们信仰起来,绝对是死心塌地的。看着小圣人的塑像远去,江白嘉措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的。他拍了拍自己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糟糕。”“什么糟糕”桑吉益西不解,望着江白嘉措问道。江白嘉措捶胸顿足地说道:“忘记要文殊菩萨的塑像了。”“你要小圣人塑像”桑吉益西盯着江白嘉措,一脸淡然。江白嘉措看着桑吉益西,一脸焦急:“你不着急我着急,我恨不得把它放在我经堂,天天朝拜。”“我当然想要,可惜对方未必给我。”桑吉益西先是点点头,接着摇摇头,叹了口气。江白嘉措看着对方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一脸茫然。他望着桑吉益西,不解问道:“廓地不是已经得到的吗我们也是中贵族,熊主簿为何不给”“亲疏有别,亲疏有别,亲疏有别。”桑吉益西一连说了三个亲疏有别,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江白嘉措一脸茫然:“什么亲疏有别”“你没有听到吗廓地的妹夫在保安团当军官,保安团当然对他另眼相待了。”桑吉益西感觉江白嘉措如一个找白痴,轻视看了他一眼。江白嘉措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部,恍然大悟:“这个廓地倒是聪明,竟然把自己妹妹送给保安团军官,我们是否可以这样。”“恐怕不行。”桑吉益西想了想,摇摇头,眼里又是迷茫起来。江白嘉措大吃一惊,皱眉问道:“廓地都行,为何我们不行”“听说廓地这个本来是家里的奴隶,后来认为义妹。”桑吉益西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江白嘉措更加吃惊,声音也不知不觉提高起来:“奴隶都可以,为何真正的贵族女子反而不行”“那个女子虽然是奴隶,却是汉人。”桑吉益西摇摇头,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江白嘉措顿时变成一个苦瓜脸,有些垂头丧气地问道:“难道保安团宁愿喜欢汉人奴隶,也不要吐蕃贵族小娘子”1秒记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