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八爷抱着林蒹葭进了偏房,把她放了下来,自顾在上首的椅子坐了下来,倒了两杯酒,抬手道:“坐吧,这里就只有你我!”
林蒹葭坐了下来。
“你想死!你不喜欢我?”燕八爷问道。
“是!”林蒹葭道。
“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名门女子想上我的门,你却落花无意,这是为什么?”燕八爷笑问道,眸子如新月般明亮,脸上洋溢着完美的笑意。
林蒹葭望着这位京城第一美男子,单从相貌、地位上来说,这个男人确实无可挑剔,但谁又知道他也有难言之隐呢?
“八爷也未必是真心想娶我,咱们彼此心知肚明,心早就死了,强扭的瓜不甜。”林蒹葭端起酒杯,微微示意,泯了一口。
“是啊,他还在吗?”燕八爷怅然轻叹道。
“也许在,也许不在。”林蒹葭道。
“那你比我幸运,我喜欢的女人在二十年前,亲眼死在我的面前!我的心二十年就死了,你至少还有盼头。”燕八爷苦笑道。
“能让八爷记挂一辈子的女人,就算死了,九泉之下也是欣慰的吧。”
“而我喜欢的人,根本就对我无意,一如长痛比短痛,哪来幸运一说呢?”
蒹葭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美酒,凄然道。
“那你还是比我好,我嫂子从未喜欢过我,甚至不知道我喜欢她。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在走的时候,嘲笑我是条无情的走狗、鹰犬!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想把心剖出来给她看,但没办法,他说的对,我就是条狗!”
“你的他至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希望才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也许他也喜欢你,只是从未表达过了,哎,可惜啊,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小瑜了。”
燕八爷眼中弥漫着一层透亮的雾气,望着蒹葭的眸子,举起酒壶给她再次斟满。
“八爷,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蒹葭与你从不相识。”林蒹葭问道。
“相识不如相知,我憋了二十年,却无知音,与你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罢了。”
“我很相信感觉的!”
燕八爷淡淡笑道。
“如果你相信感觉,那你就应该知道楚夫人其实心里是有你的,至少她把你当朋友!”
“我虽然没见过楚夫人,但像她那种能让你折腰的女人,必定不是贪生怕死,又或者死前咒天骂地的人。”
“她本可以死的很平静,为何偏偏要骂你,而绝口不骂她的丈夫武神一句?”
“因为她怜惜你,在乎你,而对武神却早已是心死,以至于哪怕死在他手上,也不肯说他任何一句。”
“八爷,我是女人,我更懂女人的心思。所以,你不应该感到遗憾,而是欣慰,我相信楚夫人至少是知道你对她的关心与无奈的。”
林蒹葭平静道。
燕八爷的瞳孔在放大,那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就像是孩子般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泪水直流。
“小瑜,小瑜,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
“我,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做狗,我应该像个男人一样与燕九天决一死战,随你而去的!”
“我对不起你啊!”
燕八爷又哭又笑,形同疯癫,过了很久才平息了下来,也不抹泪,任由泪珠挂在脸上,坐回到椅子上道:“你跟着我吧,至少不用受委屈,我答应你,只要他来了,你随时可以走。当然,也许用不了多久,世上便再无燕八爷,所以,你完全不用害怕我。”
“我不怕八爷您,从没怕过,因为来时,你要是要强占我,我必死!”
“八爷,你也想死吗?”
林蒹葭笑问道。
“对我来说,死比活着难啊!”
“但今天有你这席话,小瑜知我心意,我便再无遗憾,自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