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次,于磊和苗秀就像牛郎织女一样,这样的日子已经是第四年。苗大奎给女儿下的通牒是五一结婚,否则必须与那个当兵的分手。
第一次女儿把她妈妈需要的药拿回来时,他觉得女儿有本事,女儿说是当兵的同学在省城给邮寄回来的,后来苗大奎看出问题,厂子里有几个小青年看上苗秀,但苗秀都不答应,有人托到他这,想叫他做做女儿工作,他答应回去问问。
苗秀能进厂上班,是借父亲的光,麻纺厂是泰宁县最大的厂子,招工时规定厂里家属的子女可以有一个名额,只要是近亲就可以,所以厂里有许多人是亲属甚至是父子父女或母子母女的关系。
苗大奎问女儿苗秀男朋友的事,苗秀说自己有了,吓得苗大奎一身冷汗,后来知道女儿说的是有了男朋友,自己去厕所抽了三根烟。
工作在一个单位,苗大奎的人缘不错,女儿也模样周正,所以不缺保媒拉线的人,刚进厂时苗秀说自己小,妈妈还有病,等几年在考虑个人问题,苗大奎还挺高兴。
自从和那个当兵的通信往来,女儿的脾气性情变了,领班的师傅说她勤快能干,不多言多语,好好培养,可以接她的班,苗大奎十分高兴,叫二女儿三女儿也好好学习,毕业了也像姐姐样找个好工作。
女儿第一次把那个当兵的领到家是前年春节,小伙子走后,女儿叫他说说印象如何?苗大奎说:“当兵能有什么出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捻钉,还不如找一个工人,结婚生孩子,吃一口饭没问题。”
女儿说:“他现在是志愿兵,都当上班长了,慢慢地还能升排长、连长,要是当上副营级干部,家属可以随军,她也能去部队。”
苗大奎说:“升到营长级别也不是谁都行的,升不上去就得转业回家,还是个工人,找个当兵的不如直接找个工人,真要是你随军走了,你妈妈咋办?”
苗秀把家里的态度写信给于磊时,于磊安慰她:“上报材料已经报上去了,今年就有机会当上排长,还是有机会升到副营的,叫她在等自己两年,如果回去,他这几年的努力就浪费了,回去跟大头兵一样。
苗秀第二年春节又把于磊领到家里,苗大奎的态度就不太友好,也没有想留小伙子吃饭的意思,于磊张罗走的时候,他还嘱咐苗秀一会儿要去亲戚家串门,不叫苗秀跟于磊走。当天晚上苗秀顶着大风去于磊家,两家距离有好几公里,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心和于磊好,苗秀主动与他接吻,还要他把生米煮成熟饭,于磊拒绝,因为他是军人,他知道后果。
苗秀和爸爸因为个人问题吵过架,她要和于磊去领结婚证,苗大奎是个粗人,但粗中有细,他拍拍腰间说道:“别看我是个大老粗,道理我还是明白,我早就防备这一手,户口本你是拿不走的。”苗秀对不讲理的爸爸毫无办法,妈妈安慰女儿:“你才二十三,在等两年,要是真想跟着那个当兵的,就叫他转业,你爸也就能同意了,要是不转业,你越来越大,我也会反对的,女人大了等不起啊。”
因为有了前两次,于磊对未来的老丈人也十分打怵,要是他不申请转业,今年升副连级都有机会,苗秀给他的时间限制是五一回来,他还不想放弃部队生涯,所以直到初三,妈妈催他几次他才去买串门的东西。
于磊和苗秀还是有感情的,他也考虑过为了爱情转业回家,哥哥说已经熬了六年了,真要是能当个一官半职,也为老于家争口气,从此不再是菜农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