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他娘话可不能这样说,二牛伤这么重,不看大夫也不给衙门的仵作瞧瞧,要是出事咋办?”绣娘一本正经的望着二牛他娘,仵作专给死人验尸,是衙门捕头办案的师傅,寻常人哪敢寻那个晦气,找仵作看病,那不是跟自个过不去。
二牛他娘见绣娘这般模样,也知道今个儿多半要不到啥好处,勒了勒腰间的粗布腰带,面色尴尬道:“这点毛病,没大碍,用不着花那个钱。”
说罢,闪闪的摸了摸大鼻子,望着二牛那副傻样,使劲盯着玉巧看,气便不打一处来,甩手就是一巴掌,叫嚣道:“二牛这娃咋的就是不争气,家里头还有事,先走了。”
骂完,大大咧咧的拉着二牛往院子外走去,头也没再回。
“二牛他娘,你慢走,这大冷天,雾重,可别摔了。”绣娘跟在后头,挥着手中的手帕,讪讪说道。
话还没落地,前边便传来,二牛他娘一个趔趄摔倒,“噗通”一声,还将绣娘她们吓了一跳,细想二牛他娘那体重摔到,多半一时半会,肯定爬不起来。
雾中不时传来二牛他娘骂骂咧咧的怒吼声,还有二牛抽泣声。
玉巧不忘对着二牛他娘的身影做了几个鬼脸,挥着小拳头,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道:“这凶婆娘每次来都不安好心,今天多亏绣娘把她吓走。”
这次,沈氏也没责备玉巧,面色带着几分愤懑,对二牛他娘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在意,玉巧也就野了点,咋在二牛他娘的口中就成了尖酸泼辣,院里头原本有五只老母鸡,前些日子,二牛他爹在院外头转了一圈,小黑瓮就少了一只。
沈氏没说,可自个心里都明亮,这不摆明是二牛他爹下的手,村里面谁家丢点东西,心底都明白,只不过谁都没说出口。二牛他娘在村里是啥人,大伙心里都有数。
绣娘见沈氏敛着一张脸,笑道:“二牛他娘是啥人,娘又不是不明白,别往心里去,玉巧人小,过些年就好。”
说罢,吆喝着玉巧拿了十个铜板,去镇上杜老家买两块水豆腐,晚上煮鱼吃,手头松了,日子也跟了上来,也就没再像以前,每顿就吃点酸菜,配点小米粥。
沈氏望着绣娘,道:“绣娘你可真是咱家的福星,慕白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气。”
“娘,看你这话咋说的,要不是你们把我从王二狗买回来,我还不知道过得是啥日子。”绣娘抬着眼角,轻笑,瘦小的身子,丰腴不少,小脸也泛着红晕,说不出的可爱。
家里三个娃都在长身体,沈氏身子骨也不好,绣娘寻活着每顿吃好点,往厨房炉膛里添了几块柴火,便回到炕上,拿起手头的绣活,和沈氏接着忙活起来。
屋外不时,响起几声鸟类的嘶鸣声,给寂寥的冬季更添一丝萧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