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宝莲,绣娘敛去面上的笑意,冷道:“这恐怕不好!绣娘一介妇道人家,薛公子这番说,莫不是想毁了我的名节不成。”薛栗一惊,道:“绣娘说哪里话,只不过寻常聊个天,喝个茶,能出什么事,还是说绣娘不愿给薛某这个面子,这天也暗了,走失个人,不算是件大事。”说着,便夺走了宝莲手中的火折子熄灭。
宝莲没想薛栗会有这番举动,一时也慌了神,迈着莲步,上前拦着薛栗,冷声呵斥道:“大哥你这是何意,不是说问问西坊之事吗?怎生牵扯出这些。”薛栗回头道:“宝莲这事不归你管,不要以为攀上了沈府四爷,便能将大哥的话,当做耳边风,别忘了这薛府还是你大哥我做主,这还没嫁过去,便敢和我叫板,要是出了这薛府大门,那还得了。”
阴狠的脸,让宝莲受了一惊,踉跄着身子退了几步,平日就没见这薛栗有这般能耐,究竟出了何事?宝莲忧心忡忡,这薛栗很不对劲,相处了数十年,今日才发现,大哥不适平日里那般脓包,让宝莲一时没了主意。
绣娘移了移身子,靠在柱子上,感叹着薛府二人怪异的举动,一时间也淡了心底的恐惧,见着宝莲面露惊慌,便知这薛栗恐怕连自家小妹都瞒了去。
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日在皓月轩中,听到的那席话,这薛栗恐怕和四爷不是一伙人,只是绣娘好奇的是,他们想在皓月轩找什么?姥姥为何不让她参加花灯会,这一切难不成真没什么关联?
宝莲侧身,将绣娘掩在身后,大声道:“大哥你这是为何?”宝莲不傻,见薛栗这番模样,便知出事了,耐着性子将绣娘掩在身后,望着薛栗,神情真切。薛栗笑道:“宝莲,你那点心思大哥还能不明白,不过,今**算是白费心思了,这绣娘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最好不要掺杂进来,安分的呆在薛府,指不准那天咱薛府也能像沈府一样,扬眉吐气。”
说道后面,薛栗神色狠悷,饶是绣娘都吓了一跳,这薛栗好似入了魔,见着便觉得不安。
绣娘不是没想过往回走,奈何薛栗就横在中间,这地僻静,也没个人,就杵着他们三人,前边响着热闹的钟鼓声,这会就只剩下寂静的心跳声。
听了薛栗这番话,宝莲惊呆了,薛府落魄多年,而大哥一直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今晚竟说出这番话,怎能不让宝莲吃惊,细想之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成今个儿这事,大哥一早便算计上了她。
前些日子从福伯的口中得知,大哥消失一段时间,后来便听着大哥惹怒了皓月轩中的贵人,为此娘还发了一顿脾气,当时她以为没什么。
现在回想,恐怕大哥一早就在算计沈家,难怪她好奇大哥突然找她,求着让她将西坊的当家约出来,说是商议布匹一事,薛府旗下还有间布坊,宝莲以为大哥看上西坊的生意,想参合一脚,毕竟薛府旗下的布坊在井泉镇还算有名,怎料大哥竟抱着其他的念头。
宝莲面色一沉,道:“大哥的话,宝莲听不明白,不过这绣娘可是我请来的客人,自然由我送回,虽说绣娘嫁做人妇,却也不便露面,有事,大哥还是白天上门请教为好。”说完,拉上绣娘的手,便朝前边走去。
耽搁了这会,龙灯也出行了,钟鼓声响亮,他们的争执声也没传不到里面,这让宝莲很是焦急,她熟知大哥薛栗的性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薛栗听了,冷哼一声,道:“娘,我看宝莲今儿个太累了,你和嬷嬷早些带她回去歇息为好,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宝莲一听,转过身便瞅见薛夫人和老嬷嬷便站在一旁,冷冷的打量着她和绣娘,忙道:“娘,这是怎么回事?”
薛夫人瞅了绣娘一眼,对着嬷嬷吩咐道:“将小姐带回去,就说受了凉,这段时间不见客。”嬷嬷上前抓住宝莲,便从侧门走了出去,这嬷嬷年老,力气倒是不小,宝莲身子瘦小,硬是没法挣开,眼睁睁的被拖走。
绣娘安静的看完这一幕,由始至终都未开口,好似看戏一般,扬着讥讽的嘴角,并未将薛栗放在眼中。要是薛栗是众人口中的流氓恶癖,绣娘还会焦急,可瞅见这一幕,绣娘反倒是安心不少。
她明白这薛栗是有求于她,竟然如此,想必着薛栗也不会伤了她,索性就安静看着这幕闹剧。视线往庙堂看了一眼,慕白也该发现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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