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连擦都不擦拭一下,举箫就吹,陆灵薇本来玉面一红,接着却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挪了挪身子,挨近他身边,细细的指导他该如何运息,如何控制指法,一阵阵清新的少女体香直扑鼻端,再加上娇脆的低语,吐气如兰,凌蒙只觉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莫名的刺激和紧张,好在他此时心智已大不相同,稍一冥神,心思便沉静下来。
凌蒙自幼一门心思练武,虽看过别人吹箫,却从未学过,可说完全是一个门外汉,不过此时细细揣摩之下,却觉这东西只要控制好灵气,似乎真的不是很难,又试了几下,居然很快吹出了曲调,他按照心中的记忆,吹起了那半阙碧水青山,手随心意而动,气息若断若续。
飘渺婉转的箫音悠扬而起,如小溪之水,不断从箫中流淌而出,渐渐气与意合,意与神合,一时竟不自觉的沉浸到了乐曲中,只觉眼前的青山,居然变成了熟悉的荆刺峰,叠翠青葱,莽林遍布,转而又变成了太清山脉那一座座巍峨陡峭,直插霄汉的高山。
渐渐的,凌蒙对指法及气息的控制越臻成熟,只觉曲随意动,心中的所思所想竟能随箫音凑出,这一来他的箫音陡变,原来轻灵空寂,仿佛要脱尘而去的乐曲居然多了几分激昂、雄浑之意,旁边的陆灵薇美目中不由异彩连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天下间竟真的有这种天纵之才。
刚开始时明明连箫都不太会拿,自己不过讲解了一遍,他不但完全掌握了,而且竟片刻间便熟练起来,此时更是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到了乐曲中,并隐隐有了另辟溪径,独创曲谱之意。
雄浑的旋律不断在山谷中轰传,其中一股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意念仿佛盘旋而起,直上山巅,无可阻挠,所含的豪情,让人血气翻涌,矍然奋进,随着箫声徐降,一曲告终,小山谷中一片寂静,只是那浑然天成的乐曲似乎仍在谷中回荡。
陆灵薇默默半天,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凌蒙道:“想不到你这方面天赋这么高,才学居然就超过了我,”凌蒙知道这不过是因为自己精神力大增,是以对灵气的控制越发精妙所致,道:“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吹得很不错,可惜只记得半首曲子,要不然效果可能会更好,”陆灵薇娇俏的白了他一眼,道:“吹牛,”
她双膝收拢,将两条手臂平放在膝上,明眸闪动,打量着凌蒙道:“喂!你今年多大,”凌蒙道:“十四了,”陆灵薇喔了一声,眼中露出得意之色,道:“我说你这么面嫩吗,还真差点被你的身材唬住了,我大你半岁,已经就要十五了,你应该叫我姐呢,”
凌蒙挠了挠头,道:“是啊,呵呵,”陆灵薇调皮的道:“当然是,你天赋很不错,但不懂乐理可不行,这样,你叫我声姐,我教你,”凌蒙不由有些啼笑皆非,这慧黠的小丫头居然调笑起他来了,咳了声,道:“这个,我最近修练比较紧,乐理还是以后再说吧,”
陆灵薇噗嗤的一笑,信手一招,手中突然多了一根玉简,塞给他道:“呐,这是我师傅给我的乐理入门知识,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有不懂的就来问我,我可没你那么忙,”
凌蒙只得苦笑接过来,收入到储物袋中,随即将擦拭过去的寒玉灭魂箫递出,便想起身告辞,哪知陆灵薇并没接,道:“这箫是云静的,她已经用不着了,就送给你了,”
凌蒙愣了愣,这寒玉灭魂箫可是一件法器,怎么说送就送了,不过看到她有些黯然的眼神,也不好再说什么,伸手一招,取出了八块玉牌,道:“我们御灵宗比不得你们炼魂谷,我身上没什么好的法器回赠,这是一套阴阳八卦阵,可发焚天净火和紫璃幽火,倒也有些威力,算是一点心意。”
这寒玉灭魂箫是罗倩替云静收尸后交给陆灵薇的,她总觉得云静的死多少与自己有些关系,所以拿在手中很不自在,又见凌蒙悟性奇佳,这才顺手送他,并没多想,哪知凌蒙立即回赠,这让她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只是看着月光下,凌蒙轮廓清晰的面孔,和像是两颗不含任何杂质,黑色宝石般明亮纯净的双眼正一瞬不瞬的向自己望着,她不由自主的向凌蒙所居之处和自己所开辟的山洞处瞥了一眼,玉面微微有些发红,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凌蒙此时的精神力比以前强得太多了,以他自己估计,筑基期以下,比自己精神力强大的人,即使有,怕也不会太多了,所以甚至不用冥神,小山谷中的一切也都在他的感应之中,他早已发觉了,在自己吹箫没多久,吴刚和罗倩先后都走出了山洞,不过可能是看到自己与陆灵薇并肩坐在一起,并没有过来,反而各自隐在了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