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金兮何想抬手挽留她一刻,就一刻而已,可是眼前的她已经恍惚了,连唤她名字的声音都那么虚弱,那铜铃之声听上去都像是在梦里一样飘渺空虚,实在太不真实了。
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转折所在,金兮何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阿九为他四处求救,可当阿九领着人回来时,却不见了金兮何,碧丝般的春草上还留着他躺过的痕迹,石头上的血也还未凝结,可金兮何确实凭空消失了!
她发了疯似的在山里搜寻,却也是遍寻不获,夜幕下的山林,静得只听得见她呼喊金兮何的喑哑声线,树影如鬼魅,枝叶缠绕着不肯放过她,她精疲力竭,连哭都没力气了。
月至中天,她忽然在纷扰的思绪中截获一丝希望,抱着退无可退的侥幸一股脑朝金兮何的宅邸去了。
城中家家闭户,唯独金家灯火通明,她攀上墙头瞭望,只见金兮何的寝室大门敞着,丫头婆子小厮进进出出皆是仓惶,未及,管家亲自掌灯领了个白须翁进去,瞧着白须翁单肩背着的木箱,应是个大夫。看样子金兮何是真的回家了,且不论他是如何回来的,总之如今得到了救护,她心头悬着的大石也可暂且放下。
阿九长舒口气,绿瓦上薄薄一层碧色青苔已被她抓出条条痕迹,如同她的心一般。她继续蛰伏着,待管家送了大夫出府,近前伺候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她才轻手轻脚翻身进去。
金兮何的菱花窗格里还透着暖暖烛光,也不晓得他现下如何,是睡了还是醒着,生怕惊扰他修养,她故意放轻脚步,竟比猎鸟时还要小心,待走近了才发觉房门小小开了条缝,似是知道她会来,特地给她留了门。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上次探病的情形,如今也还是免不得为此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