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太好吃了，我也吃了不少，谢谢你，美东。”倩倩是个很有分寸，有礼貌的女孩。</p>
“别客气啊，吃顿饺子。大冷的天让你在下边等，我不好意思。”美东也客气摆摆手。</p>
“你俩这么一说，我成坏蛋了。”我把最后一个饺子咽下肚去，看着他俩。</p>
（246）</p>
“吃饱了，我也跟你说件高兴事吧。”美东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微笑着说。</p>
“我不想猜，赶快讲，我看姐姐在家，是不是姐姐……？”我抢先说。</p>
“嗯，我姐借给了我一千块钱外汇券，卖了烟再还她。”美东点点头说。</p>
“太好了！各方都大力支持。”我鼓掌表达自己的喜悦心情。</p>
“对了，美东，忘了说了，倩倩也很支持我们，她回去动员她爸爸买了五条。烟到付款。”</p>
我想起了倩倩，赶紧跟美东也说了一下。</p>
“倩倩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支持我们，太棒了！”美东向倩倩竖起大拇指。</p>
“看你说的～”倩倩让美东说得羞红了脸，不好意思了。</p>
“咱们定定明天的时间吧，姐姐的外汇券已经给你了没？”我问美东。</p>
“哦，晚上已经给我带回来了，明天可以去买了。”美东挺了挺胸。</p>
“太棒了！这样我们明天还是要先去烟墩山老邮局，把六哥给的钱换成外汇券。”</p>
“嗯，八点来我家集合？太早了老邮局那儿也不一定有人。”美东扭头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p>
“行！兴奋地感觉晚上都要睡不着了。”我答应着。</p>
“我呢？我也要去！”倩倩在一边着急地说。</p>
“你八点能过来吧？我在公交站点等你，咱们再一起到美东楼下等。”我想了想说。</p>
“你也要去啊？女孩在家睡个懒觉多好。”美东笑着说。</p>
“不，我想去。”倩倩朝我噘着嘴，有些不乐意了。</p>
“行啊，那你要去，我们也别麻烦了，咱俩八点直接在红旗电影院公交站点碰面吧。”美东说。</p>
“行，这样满意了吧？我们八点公交站点等你。”我对倩倩笑着说。</p>
“嗯嗯。”倩倩也不好意思地笑了。</p>
“明天我们要带根绳子。我算了手头上的钱差不多能买一箱了，我带根结实的绳子，好绑在自行车上。”美东算计着说。</p>
“对啊，自行车能带的了吗？多大的箱啊？我还真没概念。”我抓着难带疑惑地问。</p>
“我见过，一箱五十条，我姐总台里面有个烟箱，是他们饭店小卖部用下来的。差不多这么大。”美东还用手比划着。</p>
“不小，但自行车应该能带的了，但是得好好绑一绑，别半路掉了。”我说。</p>
“不过也不怕，到时我带着倩倩骑在你后边，看着，断后。”我笑到。</p>
“嗯，就这么定了，不怕，实在不行就打了波罗乃兹出租车回来。装在车里面。”美东说。</p>
“嗯，好的，第一次，可能有些地方没考虑周全，不过不要紧，以后会越来越顺手。”我点点头。</p>
“人家该下班了吧？”倩倩小声提醒我。</p>
我抬头看，小店里只剩我们三个人了，“走吧？美东？我送倩倩回去了，晚上咱们都算算，看到底能换多少外汇券，能买多少万宝路。”</p>
“好的，走吧，我家里还有个电子计算器，我回去好好算算。对了，六哥一共给了多少钱？”</p>
“我按八十块钱给六哥的，共一千六百块钱。再就是倩倩的五条是按八十五块钱，其他零售的价格回头我们俩再商量。”</p>
“你怎么给倩倩的还卖得贵啊？”美东有些不好意思。</p>
“嗯，倩倩讲究，我跟她说自己买就八十块钱，给外人八十五块钱，她还是帮我们争取了五块钱。”</p>
“那这次卖完了烟，我再请倩倩一次。行吧倩倩？”美东跟倩倩笑着说。</p>
“行！我让我爸也再问问他的朋友有没有要的。”倩倩让美东一晚上捧得也很开心。</p>
“好了，咱们走吧，影响人家老板关门了。”我炒柜台里的老板招了招手，一起出了饺子馆。</p>
“真冷啊，倩倩你冷不冷？还有风。”我问。</p>
“嗯，这小西北竿子风刮的，冻骨头。”美东打着哆嗦。</p>
“嗯，是有些冷。不怕一会有你帮我挡风，不怕。”倩倩走在我身边，贴近我耳朵说。</p>
耳朵感觉到倩倩嘴里哈出来的热气，暖暖的。</p>
“好了美东，明早见吧，我俩走了。”我戴好手套，跨上车子，跟美东说了句。</p>
“赶紧走吧，小心点。太冷了，我得跑回去，暖和暖和。”美东说完朝家的方向跑去。</p>
“上来吧，倩倩。咱们也走吧。”我叫着倩倩。</p>
“好了！”倩倩用手抱紧我的腰，脸紧贴着我的后背。</p>
“走了啊！”我狠劲地蹬了几下，车子向前行驶了。</p>
我往后看了看，车子不多，开始用力加速蹬起来。</p>
“坐稳了啊！我快点蹬，能暖和点。你早到家，少挨冻！”我朝后喊着。</p>
寒冬腊月，夜里的路上已没有几个人，不像现在，别管多冷，就算下着鹅毛大雪，也有年轻人去街上欢呼。拍照、录像发朋友圈。</p>
那时的寒夜，是真的冷，天也冷，灯光也稀少，街面上也是冷冷清清。</p>
我自己蹬车子的喘息声都好像带了扩音器，带了混响，感觉那么清晰，声音那么大。</p>
“累不累？海超？”倩倩在后边关心地问。</p>
“不累，带着大美女有什么累的。”我还不忘逗着倩倩。</p>
倩倩这次没娇嗔着拧我，而是默不作声地又抱紧了我，把脸贴得更紧了。</p>
“唉～”我自己长舒一口气，也不知该开心，还是该继续躲避。生活又是就是偏偏给你许多选择题。考验你的智商，考验你的情感，也考验着你的人性。</p>
人在许多时候都面临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抉择。爱情、事业、理想，柴米油盐还有诗和远方。</p>
人都是感情动物，我发现我自己渐渐地不是如当初与倩倩刚相识时那么抗拒她了，是要半推半就吗？</p>
我在心里警告自己，我提示自己仰望星空，我骑着车子，虽然抗拒着抬头，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上看了一眼。</p>
满天星斗，没有躲避这个寒夜，依旧灿烂绚丽，一如我在河东高中时无数次的仰望一样。</p>
但日子还是一样的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