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我也是个仗义人，不是三哥？”老四吐了口烟圈笑着对我说。</p>
“嗯嗯，你也是仗义村的仗义人。”我肯定到。</p>
“老爹身体怎么样？”我问老四，前段时间听说杨卫凯父亲身体不太好，我关心地问。</p>
“老爹就是喝酒喝的，肝不好，他也不在意，在酒厂干了一辈子，没事就在家摆上了，没人陪，就拖着俺二哥，俺大哥不伺候他，忙着贩海鲜。”杨卫凯轻描淡写地说。</p>
（634）</p>
“我现在在家也少，俺爹没事就拖着老妈陪他喝。没办法，谁也说不听他。”杨卫凯又接着说。</p>
“我现在也不读书了，也想跟俺大哥学着倒弄点海鲜，现在有钱人多了，去市场买海鲜的人也越来越多了。”</p>
“看不出老四你其实还挺有打算。”我笑着说。</p>
“唉，家庭条件不一样啊，海超。我弟兄三个，老爹老妈都是工人，就得自己想办法。”老四叹了口气，把烟头在麻袋外面的车厢钢板上狠狠地摁灭。</p>
我从来没看到老四这么认真的样子，跟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是换了一个人。</p>
“条条大路通罗马，卫凯。”我搂着老四的肩膀，往里紧了紧说，“你下社会早，可能以后比我们混得都好也不一定。”</p>
“唉，尽自己能力吧，社会哪有那么好混？你们都不懂。”老四转过脸很严肃地看着我，但眼神相当坚毅。</p>
“对，卫凯，我知道你原来学习也挺好的。上了社会，一定多长个心眼。别呼隆地太厉害了。”我劝到。</p>
“头几年严打那会，咱们还小。你看那会进去多少？我家那会儿还住老院。门口不远就是公安局，对面就是法院，”我接着说，“每天上学放学路过法院，门口都贴着一堆大字报。”</p>
“其实是宣判书，不少都打的红叉。”我补充着。</p>
“嗯，打红叉的就是死刑，我知道，海超，我有数，谢谢你。”杨卫凯朝我露出真诚的笑。</p>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也想起来了一件事，“老四，我想起来了。你那会儿就对晓红有意思对吧？”</p>
说完，我转头看向老四，老四愣了一下，犹豫着点点头，“对啊，三哥，我早就喜欢晓红了，可是那会儿，我看晓红跟刘超挺好的，所以我就埋在心里了。”</p>
听老四说完，我突然心里有些发酸，感觉老四挺不容易的，对唐晓红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爱，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唐晓红，而且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跟自己的兄弟在一起。</p>
“老四，你是个真男人，对哥们儿够义气，对女孩够情意！海超我敬佩你是条汉子。”我搂着老四的肩膀，拍了他几下。</p>
“三哥，我也没做什么，有些事是看缘分的，最起初，晓红也看不上我，后来阴错阳差给了我机会，我就算也把握住老天爷给我的机会了吧。”老四，很朴实地说。</p>
“呵呵，我这才反应过来，以前你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帮晓红，那时候一点都没看出来，不容易啊，伪装得挺好，压抑得挺苦。”我把烟头在地上摁灭，然后用脚又碾了碾。</p>
“苦尽甘来嘛，对吧三哥，我现在挺满足的，就想跟晓红一起好好地把店干好，过两年攒下点家底，就结婚。我不能指望家里帮我，你也知道我的情况。”</p>
老四仰起头来，看向夜空。我不禁也随着老四的目光，抬头望向天空，好久没这样看过繁星点点的夜空了。</p>
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感觉好久没见过这么圆的月亮了。</p>
那眨着眼睛星星，依旧在无言地注视着我，好像一直在看着我这些年的经历，这些年的成长，从在河东高中的某一个夜晚开始，这些繁星就在与我作伴了。</p>
我想起了这几年那许多个独自仰望星空的夜晚，那许多独自跟星空喃喃自语的时光。</p>
但好像从下船以来，再没有看过星空，也许是事情繁杂了，也许是心底不再那么幼稚纯净了。</p>
今晚，我又一次在跟繁星无言交流。我仿佛看到了这些星星一如既往地在微笑着向我眨眼睛。</p>
“三哥，我以前没跟晓红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在夜晚仰望天空，看着这些亮晶晶的星星，许愿让它们保佑晓红，让她开心，因为她开心了，我也就开心了。”</p>
老四依然仰着头，在跟我轻声细语地说到。</p>
“嗯，老四，现在，我能体会到一些你以前的心情。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也算熬过来了，终有所获，感动了这灿烂的星空。”我又拍了拍老四的肩头。</p>
“三哥，还记得那年去上海，晓红跟刘超吵架那次吗？”老四毫不忌讳唐晓红当年跟刘超那段往事，主动提了起来。</p>
“嗯嗯，还记得，那天晚上，晓红喝了不少酒，喝多了，我记得好像还吐了，是倩倩帮她收拾的。”我回到。</p>
“对啊，三哥，”老四低下头来，看着脚下，颤颤巍巍地说，“三哥，你知道我那天看到晓红那么难受，自己灌自己酒，我有多痛苦吗？”</p>
“嗯嗯，能体会到一些。”我附和着老四。</p>
“那天，我多想过去搂搂晓红，让她在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希望我能替她承受痛苦，让她解脱。”老四说着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了。</p>
“老四，别想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现在你不是跟晓红挺好的吗？”我搂了搂老四，安慰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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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唉，想起来以前心里就难受啊，所以后来我看晓红真的跟刘超分手了，我才鼓起勇气去关心晓红，没事就找她说话，起初她还是摆出大姐大的架子，不跟我说自己的心里话，呵呵。”</p>
听老四说起跟唐晓红开始的时候，能感觉出他内心的甜蜜。</p>
“对了，老四，你和晓红是怎么挑明的？”我也有些好奇地问老四。</p>
“起初，我是隔几天去找晓红玩，听她说说话，她那会儿刚跟刘超分手，心里还是很难受，我就陪着她看电影，滑旱冰，满街转商店。”老四微笑着回忆着。</p>
“嗯，老四你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其实心里边还挺细腻的，”我笑着点点头。</p>
“呵呵，三哥。让你见笑了，就这样，渐渐的，我每天都去找晓红，逗她开心，听她说话，晓红也习惯了我的存在。”老四又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了我一支。</p>
我掏出打火机帮老四点燃，老四深深地吸了一口，继续说道，“终于有一天，晓红突然间问我，不是叫我老四，而是叫我卫凯，她说，卫凯，你是不是喜欢我？”</p>
“哈哈，唐晓红先问的你？像是她的风格。”我笑了起来。</p>
“对啊，我让她问的一愣，说实话当时挺不好意思的，就像被人看穿了心里所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