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叶虽然被冠上了公主之名,但舒家上下,没有人把公主当回事,该斥责的还是斥责,一点面子都没有。
而舒子叶呢,除了上街以赌王之名进出赌坊外,目前最关心的是,如何处理至尊宝他们。
他们常年到头有一顿没一顿的,身子有些发育不良,底子也薄弱。未免留在身边养着却还拖累自己,她便将他们交给了舒子翎,让他帮忙教导些基本的武功,把身体练得壮实些,虽然不能保护她,但起码能保护自己。
厨房那边也知会了下,每餐搭配好膳食,以保证营养均衡。顺便请了大夫为他们全身检查一番,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本已经打算好去医馆配几副营养品的,结果却等来大夫笑说:“五位小公子虽然营养不足,可这身体却是极好,似是经过了一番调养。”
同时,三哥那边也传来消息,至尊宝他们竟然都有一定的底子,下盘很稳,大概平时都有锻炼身体。
忆起那天下午他们向她扔小石子的样子,忽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当下立刻奔去揪出他们,来到院子里,把一干人等撵走,自个儿坐在凳子上,绷着脸等待他们回话。
五人都默默地垂下头,面上早已没了早些日子的反叛,心底充斥的,反而是种心悦诚服。过惯了乞丐生活,从来没有人将他们当做真正的人看待,而大喇叭花——哦,不对,是小姐,则为他们布妥一切。那份感动在心底发酵,最终便汇成了臣服。
此时舒子叶绷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五人竟是有些胆战心惊的。这样的她,跟传说中的以及先前接触过的,都很不一样。
久久,舒子叶才道:“说吧,你们五个人都有哪些本事,进舒家大门是不是也是你们计划好的,你们又究竟是何身份。”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五人愣了一愣,四双眼睛直刷刷地投向至尊宝。
至尊宝尴尬地偷偷瞟她几眼,见她不搭理自己,只能撇撇嘴,一开始支支吾吾的,最后索性豁出去了:“好吧,我就把我们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小姐你吧。我们五人各有所长,这也是我们能活到现在的原因。我现在十三岁,小时候经常跟村里的猎户上山打猎,所以身手还行,后来村子发生瘟疫,死的死,逃的逃,我很幸运,留下了一条命。跟着大流来到风都了,就再也没有打猎。板凳今年……”
“老大,我的事我自己来说吧。”板凳的脸洗干净后有点弥勒佛的感觉,嘴咧得大大的,很有喜感,他挠挠脑袋,嘿嘿笑道,“我比老大小一岁,我的家乡在邺城,我七岁那年一场大水把我们村庄给淹了,而我唯一的亲人在大水中丧生了。然后就一路乞讨过来,五年的乞讨生活使我掌握了生存之道,唔,我没啥本事,就会讨饭。”
“说的什么话,没有你我们早饿死了,会讨饭的人才是最有用的。”虎头抬手毫不留情地就给了板凳一个爆栗,看着板凳呲牙咧嘴的,他的眼一翻,转向舒子叶,“我跟板凳一样大,十二岁。其实小姐你上次没提出让我们跟随,我们自己也会想办法进舒家的。这半年来,我们每天下午到偏门蹲点,就是为了引起你注意,还好,你终于是正眼瞧我们了。嘿嘿,这个主意是我想的,小姐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
虎头的名字还真恰当,虎头虎脑的,竟然还是个智多星。忆起他们每天下午不管是日晒还是雨淋,都坚持不懈地到偏门唱那首童谣,她就想发狂。
“你们为什么会选我们舒家,或者说,为什么会选我?”
“我一开始的想法是,舒家都是读书人,心地应该比别人善良。加上出了那档子事,却不见你出面澄清,我们就想,你应该是个好糊弄的主。而最主要的原因,呃,是你亮了赌技,后来我们回去讨论一番,觉得你是值得跟随的人。”说到这个真是羞愧啊,跟一个比自己小的,又是被外人传的一文不值的丑女,而且更无耻的是……他们现在算是真心想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