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季终于过去了。倾盆的暴雨带走空气中的闷热后，天气一天天的凉爽起来。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落了枝头的残花与绿叶。花园中的泥土地潮湿泥泞，空气中的负氧离子活跃到令人满足的叹息。</p>
就在这样一个秋雨绵绵的午后，承庆帝嘱咐叶明净去一趟东苑的凌虚观，找殷戒殷道长。</p>
在这种绝对不适合出门的天气让她去东苑。一定是有非办不可的重要事。叶明净接到谭启传来的口谕后，立刻吩咐备车，急急忙忙的赶到东苑。</p>
凌虚观建在东苑的一座山丘上，叶明净下车后打着伞从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山。计都手持另一把伞跟在她身后。谭启来传口谕时特意嘱咐，去凌虚观的随从不可带内侍，不可带宫女。</p>
那就是只有计都这一个选择了。叶明净很快的分辨出了话里的深层含义，抛下了冯立和一众侍卫。带着计都冒雨上山。</p>
殷戒早已在大门口等候，见她来了，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随后如同以往一般温和而笑：“殿下来了。”</p>
叶明净的声音如同被雨水冲洗过的树叶一样清新透亮：“殷道长。好久不见。”</p>
殷戒挥挥拂尘，行了个道家礼：“殿下，请随我来。”</p>
叶明净跟着他走过重重回廊，第一次来到凌虚观的后院。后院花木扶疏，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宅院。细细的雨丝印湿了殷戒的肩头，乌黑的发髻上沾满了细小的透明水珠。殷戒带着他们走进一间小院，打开雕花的厢房门，示意他们进去。</p>
叶明净将雨伞放在廊下，走进房间。窗户都关着，房间里的光线特别暗。要适应一会儿才能看清屋内的陈设。</p>
殷戒带着他们一路前进，转了几个隔间后推开一扇房门，房内的陈设极其简单，地上铺满草编的地席，家具唯有一张矮榻，榻上有一架小桌几，上面摆着茶壶和水杯。矮榻的一端贴放着一架巨型屏风，宽度和房间一样宽，细纱蒙就，透过屏风可以看见对面的房间也摆着一张矮榻，只是没有紧贴着屏风，而是隔了少许距离。</p>
这个房间的陈设太怪异了。叶明净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殷戒。</p>
殷戒欠了欠身，道：“殿下，陛下的口谕，请殿下在这房内至少待满一个时辰。小道会将门在外反锁上，一个时辰后打开。殿下可以选择是一个人待着还是有一人作陪。”</p>
叶明净怔了怔：“待一个时辰？做什么？抄写经书？”</p>
殷戒摇了摇头：“殿下到时自知。还请殿下定夺人数。”</p>
计都立刻道：“殿下，既然殷道长会反锁门，属下就不能丢下您一人在这里。”</p>
叶明净知道他说的有理，只是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父皇的命令下达的太奇怪了。</p>
算了，父皇总不会害她。叶明净不想一个人待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很快做了决定：“那你就留下吧。”</p>
殷戒没说什么，只是复杂的看了计都一眼，说了声“切不可伤害殿下”就退了出去。</p>
留守在房内的两人面面相觑，均感到莫名其妙。计都怎么会伤害她？</p>
等到锁门声和脚步声全都消失后，计都侧耳倾听片刻，道：“殷道长已经离开了。”</p>
地上的草席将两人鞋底的雨水早已吸干。叶明净脱了鞋坐到矮榻上。好奇的透过屏风看向另一边。计都坐到另一边，替她倒了杯水。</p>
刚把茶壶放下，他的动作突然就一僵：“有人来了，从那边。”</p>
叶明净发现这座屏风的透视性非常完美。蒙糊在上面的细纱她认识，父皇的宣明宫、昭阳宫，还有东宫都有。是特制的，从她这面看向对面可以一览无遗，从对面看向这里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于是她笑道：“别出声。大约是父皇想让我听些秘密。”</p>
计都也很快发现了玄机，遂闭上了嘴，放轻呼吸。</p>
对面的房间里还有一扇门，那扇门很快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男道士，二十来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道士，看着和他差不多大，个子比他矮了半个头。</p>
两人走进房间后，一句话也没说。干脆利落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道袍、中衣、主腰，亵裤……</p>
叶明净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堵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叫。一旁的计都，全身肌肉紧绷，眼珠子吓的几乎要掉出来。</p>
天波卫的训练很全面，他早就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清楚的知道对面的两人打算干什么。可问题是，太女还在呀！难道，太女今天的任务就是看这个？</p>
他全身僵硬，头一动都不敢动，深怕自己会不小心转头，转头就会看见太女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