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这个人。^^_首发比他厉害的人大概找不出几个。以前我以为他们是相当厉害的,可是他的功夫一看就比他们高。那种高手中的高手的感觉。目前只有听他的话一途。我也不奢望路上会碰到比他厉害人,然后路见不平把我救走。高手不会太多,怎么可能都叫我遇到呢。现在还看不出来他想怎样。不过既然之前那晚没杀成,这次还算救了我们一回,现在也不会再杀了吧。至少事情有什么改变之前不会。我想不出来他带走我有什么用。但,任谁不得不和一个曾经差点要杀了自己的人一起,都不会很安心的吧。
幸运的是他给我的吃的不是干馒头。雇了马车,到时间就吃饭,天黑了就住客栈。点的菜有好几个,通常两个人吃不完,会剩下一些。真是浪费。不过花的是他的钱,我还是不要心疼了。跟他行路实在很轻松。如果不是心里不安,可以说是享福一般。我不昏车。但还是在车上眯了眼睡。他通常不和我说话。
过了几天,我自觉和他混得比较熟了,就尝试着对他说说话。嗯,是我对他比较熟了,他对我,恐怕没什么感觉。高高在上,任我私下如何揣测,也是无端。我只要觉得自己和他相处时间足够,不会陌生到拘谨约束,就私下把他归入可以说话的类型。就可以放任自己开口了。当然拣些被我确定为不触及他可能的禁忌的话说。比如我是怎么入了师门的呀,我娘一个人带着我的时候有几次多么惊险还好最终化险为夷呀,以及对我未谋面的老爹的想象埋怨啦。好像把他当成一个不用承担后果的过路人,就算他不搭话,有个人听自己说话也是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受不了这样一直沉默。我一个人呆惯了的。也许是因为心不安宁,所以不能平静的在寂寞里生活。
路上什么事都不能做,实在要把人憋死。我一个人在哪里都可以呆着,过去在小猪林,明兰山,姬府,很多时候,都是自在的。要在我认为安全的状态下,心里才会坦然,才不会那么容易烦躁。
问他话他是不说的。所以我只有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张嘴。平时我并不总是说话的心情,对谁都无法随时自如开口,可是面对他,好像说话比沉默要好受一点。竟然一点也不介意同他说自己的想法什么的,一点也不怕他对我过于了解而使我不自在。我同师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想法不会很坦然的说出来,可是同他没有这样的顾忌。他不会在乎。我说什么都有人倾听,但不会留下痕迹。这样也不错。所以很多时候,我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会突然活泼起来,颇有些放肆的随意。与向来我的严肃表情很不相符。往往在同那人别过之后,恍然惊讶于自己的热情。
他的某些行为,有些莫名其妙的味道,想探究,却只把自己弄得迷糊,只得由他。毕竟我没有发言权。他不必征求我的意见,我知道自己只需跟着他就好。很安全的做法。不显得我逾越,也不叫他觉得失了他庄重的威严。我要他知道我很本分。不用过分认真的注意我。
经过一处地方的时候,他却在客栈里滞留了好几天,等着周围的人都闹腾的欢天喜地起来,他就带我到一处山上转了几转,吹了好半天的风。然后下山。山上很多人,看起来是游玩的,神情都很兴奋欢快。我跟在他身后,自觉的随他走。等着到达他所要到的地方。不是不想找机会逃走,只是,不敢破坏目前的和平共处。我不知道激怒他会怎么样,所以不能试。只要不是万全的逃脱的可能,都不敢试。
下山的时候,我有点无趣,耗上半天不知道做什么,还是很无奈的。
“寻仙山是有名的景点。”他淡淡的说。听不出来是什么心思。我哦了一声,还是走得很慢。就算是好看的有名的景色,没有游玩的心思,也没什么意义。看看他的背影,觉得他很不高兴了。可是为什么,又无从追究。不得不再次感叹,猜别人的心思,这事情委实太难。也许他对这个叫寻仙山的景点很看好,可我表现出兴趣欠缺的样子,叫他觉得辱没了他的喜爱。好吧,我不应该对此不发一言,这座山还是可看的,如果不是人太多的话。(.)
……
时间一长,有句话就非问不可了。我怕再得不到答案我会发疯。我一直假装很从容,不表现出紧张害怕的心情,我连自己也骗不过,大概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点明我的虚伪,我也一直强撑下去。怎么会不怕呢。
“你带我去做什么。你会杀了我吗。”
他听到我的话,把脸转来正对着我。车上的空间本就小,他这样静静的认真的看我,倒叫我寒毛倒竖。“我以后都不会杀你。”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我。我松一口气。心情一下好起来。说实话,他不杀我,我就不怕他了。他的气势再吓人,如果不是因为要杀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他这样厉害的人,一定不屑于撒谎哄骗,尤其还是我这样一个身无所长的小人物,他既然这么说,定是如此了。
我想我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这种信任与他要杀我的恐惧无关。也不是对强者的仰望。只是相信他对我与这世间的人,是有些不同的。或者这种感觉属于我内心不可捉摸的骄傲与虚荣,但我这样相信,虽然毫无道理。有时候是需要有一些与道理无关的信念来支持的。会使自己所面对的很多不解和困境少一些感。
……
“她的身体很差。”他表情欠缺相当的信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这个女人说起我的身体状况。女人很漂亮,她的美不是娇柔温暖的,是带着些凌厉的精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叫我觉得很紧张。不是因为怕她什么,单纯是因为她这个人使我轻松不了。她勉强笑一下。我知道她其实不想笑,但又努力给出一个笑来。像是要表达什么。我转头看看那个人,面色和缓。
“差不到哪儿去。”她似安慰般轻声说了一句。于是在我身上东摸摸,西按按,把我当个死物一般的眼神。呃,从一开始她落到我身上的目光就没有什么感情的波动。如果有,一定是不喜欢的。并且藏得很深,至少是令我看不出来的深。我不认识她,所以她对我的喜恶并不能很影响我的心情。就算被她这样盯着,也只尽量忽略心里的不适。那个人期间一直盯着我和她,很认真很专注的眼神。他的平淡的五官在这样专注的眼神里却有种奇特的温柔。女人突然厌恨起来,话语里带着隐忍的压抑。请访问轉載“我去看看火,莫烧糊了。”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出去了。那个人看我一眼,也走了。
我才有心思看看屋里的情况。布置得挺好,干净整洁。有点淡淡的药味,不难闻,细细感觉,其实还蛮不错,很舒服的气味。在马车上睡多久也是不舒服的。虽然很多时候都住店,却还是叫马车颠得有些难受。看见有床,很想上去躺下。可是这不是我的床。虽然我不介意睡别人的床,可是别人若介意,就不行。况且现在我处于绝对劣势。所以还是谨慎些好。我坐在椅子上,趴着桌子。头渐渐昏沉,只得放任自己入眠。
也没有迷糊多久,就叫人晃了几下,只得迫自己清醒起来。这是陌生人的地盘,不可以任性。眼还有些迷蒙,很努力捕捉她话里的意思。这个女人气场很强,我不敢惹恼她。我所见的人,许多都比我强。不用我故意,我觉得自己的骨子里有一种天生的谦卑的神气。一种并不影响我莫名的骄傲的谦卑。只要我隐约觉得需要,它就会自然的在我的言行举止之间表现出来。
“以前不是我给你治,要不现在也不用重新弄了。”她很有点不乐。不知道是因为我的伤过于麻烦还是因为我睡着了使她必须动手使我醒来费了许多力气。也许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