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打死人啦……”成麻一边乱叫一边抵挡。</p>
成林盛打得累了，打算歇口气继续，成麻瞅着空档一头把他撞翻，翻身就跑了。</p>
成孙氏赶紧把成林盛扶起来，对成富贵抱怨道：“村长，成麻这种人留在村里就是个祸害，就该把他赶出去！”</p>
成富贵为难道：“成麻虽然有些小偷小摸，其他也没啥，赶他出去他住哪儿、吃啥？”</p>
成孙氏不罢休：“那是他自找的！我不管！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p>
也有人说：“就是，成麻是可怜，满脸麻子到现在也没媳妇，可他好吃懒做的谁愿意嫁给他？成天做这些讨人嫌的事，不如趁早赶出去了事！”</p>
“就是就是，别说养鸡养鸭，他家先前养的狗都差点被他自个儿打了吃了！吓得他家狗都逃到山上去不敢回去，有啥人心哟……”</p>
成富贵摆手道：“罢了罢了，今天他也挨了一顿揍，知道好歹了，以后他要是再犯，那时再说吧！”</p>
眼见着暮色四合，红河奔流了一天，终于渐渐平息了。</p>
成富贵说：“大家今晚都警醒些，别睡得太沉，尤其是河岸边上的屠夫这几家。万一红河再来，别管别的，人最要紧。”</p>
大家都应了，一起下山，各自回家。</p>
香花家里还好，除了院子和地上有积水，连床铺都是干的。</p>
成屠夫到家，借着半明半暗的月光一瞧，见窗户上还挂着水草，屋里的桌椅也少了几个。</p>
“晦气！”他吐了口唾沫，叫上他的哑巴媳妇，“还不快点来收拾！”</p>
他媳妇是个哑巴，家务上勉强过得去，跟着屠夫吃了些几年好的，渐渐像发了的馒头一样白胖，不如以前好看。</p>
他看了一眼揉着眼睛哭哭啼啼的女儿荷花，哼了一声，也进屋去了。</p>
屋子里的积水几乎能没过脚背，人在里面走，都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响。</p>
他媳妇拿了瓢和盆往外舀水，成屠夫从柜子里翻出油灯点亮了，屋里的水光映着灯光，照得亮堂堂的，成屠夫这才看清楚屋里的情形。</p>
床已经湿透了，这会儿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家里几个矮柜被泡了个透，米缸和一些瓢盆碗筷都被冲走了，灶洞里也都是水。</p>
“妈的，晦气！”</p>
他也拿了个盆过来舀水，刚蹲下，就看到脚边突然蹿起一朵水花。</p>
他的哑巴媳妇动作倒快，双手迅速在水里一抓，举起来时手里是一条活蹦乱跳的红鲤鱼。</p>
“啊啊。”她欢喜地摇摇手里的鱼，用脑袋冲锅的方向用力点了点。</p>
是还没吃晚饭。</p>
成屠夫接过鱼盯着看了一下。</p>
他还没吃过红鲤鱼，听说比一般的鲤鱼好吃。</p>
成香花不是说了吗？这些红鲤鱼是河中霸主，那肯定不是寻常的鱼比得上的。</p>
可家里灶洞用不了，总不能生吃。再说要是吃了，红河再来一趟可咋办……</p>
“屠夫，在吗？”外头忽然有人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