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这伞是白送你的，不过借你一用，你要是有钱，就给我一钱。”</p>
吴用笑道：“那可真是抱歉了，小生家贫如洗，实在连一钱银子都没有……”</p>
他一边说着话，两道鲜红的血迹就从他鼻孔里流了出来。</p>
香草脸色一变，指着他道：“你都流鼻血了，还在这儿说什么胡话！还不快过来！”</p>
说完，不由分说地把他拽到屋檐底下。</p>
吴用先前没流过鼻血，这时也不知所措，见鼻血止不住，只当自己真要死了，就口中念念有词道：“为求学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只是家中老母无人照料，吴某实在放心不下，这位姑娘——”</p>
香草正忙着给他止鼻血，突然被他一把握住了手，惊愕得动弹不得。</p>
吴用以为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也顾不得礼节了，急切地说：“姑娘，我虽不知你姓甚名谁，但见你面容温婉，定然是菩萨心肠。吴某不求你别的，只求你等我死后，到紫霞村找到我母亲，转告她儿子不孝，不能给她养老送终，来生再报她的养育之恩……”</p>
香草并没听进去几句话，她只觉得这吴用的手烫得像烙铁，把她脸都烫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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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推开吴用的手，慌张地说：“谁说你要死了？不过是流个鼻血，止住了便罢。你有什么要交代的，自己回家去交代。”</p>
吴用在阴凉处靠了一会儿，的确觉得眼睛不花了、脑袋也没那么晕了，鼻血也渐渐止住了，他好像……又好了。</p>
香草见他冷静下来了，就起身道：“方才便劝你到屋檐底下等，你只是不听。做学问做到这般地步，到底是顽固还是执着，劝你也好生想想。”</p>
吴用见她拿着被他鼻血染红的帕子，正想讨过来洗干净再还，香草却猛然察觉自己和一个陌生男子居然如此亲近，连忙飞也似地跑走了。</p>
“到底是顽固还是执着……”</p>
吴用自己嘀咕着，类似的话倒是有人对他说过，不过他并没放在心上。这姑娘一说，不知怎的倒似乎有点点醒了他。</p>
“莫非是流了鼻血，终于通了一窍？”他傻呵呵地乐道。</p>
香草一路胡思乱想地回了家，正好看到香花在同她奶奶说话，就跟着走了过去。</p>
香花见是她，就笑道：“草儿姐去了哪儿？怎的脸这么红？”</p>
成张氏也说：“是哩，别是中暑了吧？”</p>
香草结结巴巴说：“奶，我没中暑，我有话找香花说，先带她进去了。”</p>
香花见她一进屋就关了门，这是要说大事的征兆，也打起精神来听她讲。</p>
“香花，你猜我今天在学堂门口看到了谁？”</p>
香花一时也猜不着，就问：“谁？”</p>
“是一个书生。”香草说到这儿，脸上又红了一点。</p>
香花便想起先前那个问路的书生，笑道：“哦，可是叫吴用？”</p>
“没错，你也见过他？”</p>
香花点头道：“在村口的时候他还想问我路呢。他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