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晞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地走动都没问题，只是跑或者使用弓箭这些还不大行。他这几日已经恢复了上朝，但皇上却没再提起过协理国事。</p>
王妃小心地道：“是不是皇上身子好转了，念在你重伤初愈的份儿上，想你再多休息两日？”</p>
卫起笑道：“应该是的。”</p>
王妃就放心道：“那你先歇着，娘去让人端鸡汤上来。”</p>
卫晞点了点头，等他娘亲出去，他面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无踪，他低咳了一声，小玉随之从暗处出来。</p>
“我听闻有一日皇上夜召杨遇入宫，两人相谈到甚晚，你可知道是何事？”</p>
小玉浑不在意地说：“我如何知道？”</p>
“不知道就去查。”卫晞觉得那一夜一定是十分重要的晚上，皇上都没夜召过赵武。</p>
小玉嘟起嘴道：“你又让我去查？这都第二回了。”</p>
卫晞看了小玉一眼，眼神里有一点无奈还有一点愠怒：“如今我只能指望你了。我眼下这样，是没人会惦记我的性命的，你就帮人帮到底？”</p>
小玉哼了一声：“算了，明年三月就到时间了，我且再帮你一回吧。”</p>
卫晞对她笑了一笑，小玉却完全不领情，转个身就不见了。</p>
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p>
是夜，卫晞久违地梦见了卫屏。卫屏阴阳怪气地笑他，笑他会和他们一样的结局。</p>
卫晞猛的从夜里惊醒过来。</p>
小玉还没回来。</p>
是了，这样隐秘的事，就算是小玉，也是需要花些时间、动些脑筋的。</p>
卫晞起床喝了杯冷茶，觉得狂跳的心渐渐恢复平静。睡是睡不着了，醒着却又做些什么好呢？</p>
他起床走了走，看到烛光朦胧映照下陈列在桌上的一把剑，通身乌黑发亮，闪着熠熠寒光。</p>
那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剑，或说，应该是先皇留下来的剑。他父亲在世是不喜欢舞刀弄剑的，所以这刀一直被供奉着，他父亲去世之后就被送到了他的房间里。</p>
他曾经问过他父亲先皇为何要送他一把剑。</p>
“大约是希望我更勇敢吧。”义勇王背着手说，“就像她给我的封号一样。真奇了怪了，怎么他们看到的都是别人没有的东西，卫起那样的人能叫‘忠顺’？”</p>
卫晞当时也觉得此事荒谬。他爹一向明哲保身，指望他挥斥方遒是不可能的。</p>
转变发生在去往宾州的前夕。</p>
那时也是这样的夜晚，他爹特意避开了王妃来找他。前些时间卫晞已经和他爹商量过几次，但对于要在宾州做些什么，两人没有达成一致意见。</p>
他爹把剑往桌子上一放，对他道：“晞儿，接下来的话你仔细听着。”</p>
卫晞见他爹神色不同往日，就点了点头。</p>
“此番去宾州，卫起定然和我们一样另有打算，先前推断多次也难以得出定论，爹回去几宿没睡好，就是因为此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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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晞面色凝重。</p>
卫起的雷厉风行比起皇上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到时他若登基，哪里还会有他们的安身之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