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根本没看孔茜，道：“我儿获封良娣仿佛昨日，今日就这么着了，谁心里都不痛快。不是我说句托大的话，娘娘入宫以前好歹和我儿情同姐妹，如今都在东宫，也该看在往日情分上相互照应一二才是。”</p>
陆非霜笑道：“谁说不是呢？妹妹性情率真，有时候言语有所不当的，大家都没放在心上。我也时常记挂着妹妹，有好吃的、好看的，都想着她的。”</p>
“这才是做太子妃应有的气度。”常氏淡淡地笑着，“不过，要想繁荣昌盛，太子妃也该劝着殿下雨露均沾才好，偏宠是后宫的大忌，是最容易招惹是非的。”</p>
孔茜看了一眼这常氏。她先前便听说许如玉这性子就是她这娘亲惯出来的，如今一看，果然如此，这些内帷之事，就算要说，也得是皇后娘娘或是太子妃的娘亲来提点，及时轮得到她了？</p>
</p>
“这是自然。可夫人这样说，便是冤枉殿下了。”陆非霜说得慢条斯理的，就算是反驳也不让人觉得冒犯，“殿下性子最是温和宽仁的，对待我们几个也都是一视同仁，从不偏私，这一点夫人也可问问孔良娣。”</p>
孔茜笑道：“娘娘说的没错，殿下对待我们都是一样的，饶是他日理万机，也总会抽时间来陪我们说话，赏赐也总是十分周到的。”</p>
常氏见她们两个一唱一和，都在粉饰太平，便看了一眼她们周围的宫女，不太客气地说：“既然如此，老身有些事情想问问二位，还请娘娘让无关人等退下。”</p>
太子妃略略一笑，让伺候着的人到屋外去候着。</p>
“既然二位都是殿下最是温和宽仁，为何我儿只犯了一点小错便被禁足至今？”</p>
孔茜一听这话便有些吃惊，讶异地看了陆非霜一眼，陆非霜却并不意外，款款地解释了一番。</p>
“妹妹被殿下禁足的缘由，夫人似乎都清楚了？”</p>
常氏冷冷一笑：“那是自然，我儿从不对我撒谎。”</p>
陆非霜便笑问：“不知妹妹如何说的？”</p>
“那日娘娘举办夜宴，请了一些官眷进来，宴会散后，大家就各自回去。可偏偏有一人，在这东宫里鬼鬼祟祟，路过芳蕊殿的时候被我儿发现，我儿为了安全起见，便命人将此人拿下，不想这人做贼心虚、拔腿便跑，两相争执起来，这才被殿下看到……我想请问娘娘，如此心怀不轨之人不该被拿下吗？”</p>
孔茜听了这故事，一时有点瞠目结舌，许如玉如今还病着，是谁人混淆是非至此？</p>
那日香花见许如玉时，立刻跪下说明了缘由的，怎么到了这故事里竟然变成奸诈小人了？若不是她知道事情经过，怕是也要被这诡辩的故事骗了去。</p>
“这故事，是如玉妹妹自己说的？”陆非霜缓缓问。</p>
常氏当然也知道当日的实情是如何，若是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说是她女儿说的，万一太子追究起来，那不是白白给女儿挖了个坑？</p>
“我儿眼下病成这样，哪里能开口说话，是我听芳蕊殿里宫女太监们说的。”</p>
陆非霜便笑道：“原来如此，想来是还没吃着教训，还敢满嘴胡说。当日殿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有几个胆大的宫女内侍嘴硬胡说，是挨了板子被抬走的。不过看在他们是护主的份儿上，此事我便当做没听到，若是还有下次，再一并禀明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