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可能总是糟糕,现在好运气终于站在了他们这一边,山脚下就咄宓的部落,而且是两天才从其他地方迁徙过来的。不过,俟利发部落覆灭的遭遇也给其他突厥部落提了个醒,咄宓在部落里留下了四千精兵。听到山坡那边的动静时,这四千精兵很快集结了起来。不仅如此,营地里凡是拉得开弓的男子几乎都跃上了战马。当刘子秋率领大军出现在小山坡的顶上,山脚下也涌出了上万名骑兵。
统领拓跋、往利等部落青壮的是往利多云,终于找到了敌人的宿营地,他连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勒着缰绳,挥舞着弯刀,大声说道:“刘大人,这一仗请让多云来打头阵吧!”
“多云兄弟,你们在后面看着就行!”刘子秋哈哈大笑,长刀朝着山下一指,大声道,“杀!”
刘子秋的最终目标肯定是为了统一中原,但西海是他的根基之地。根基不稳,统一中原也就无从谈起。西海的其他各部落已经基本上归入了刘子秋组建的西海族,这个富有包容心的新民族对刘子秋的忠心不容置疑,目前最大的隐患就是党项的拓跋部。拓跋木弥一心要统一党项各部,刘子秋也允诺帮助他完成宿愿,而且通过迎娶拓跋千玉来保持双方的紧密联系。但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拓跋木弥统一党项各部以后会干出什么事情。所以,刘子秋要防患于未然,向那些没有并入西海族的部落展示自己的力量,这才是他征召那些部落的青壮共同北伐的真正用意。
山坡很小,居高临下的优势并不明显,但刘子秋的西海军骑兵仍然采取了先发制人的战术,隔着两箭之地便射出了铁矢。骑兵弩只能发射一轮,但射程上的优势却十分明显,足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咄宓部落的骑士纷纷坠马,但剩下的人没有退缩,仍然勇敢地冲上前来。俟利发的下场给他们留下深刻的教训,他们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离着一箭之地的时候,双方的骑兵弓开始发威,箭来箭往,不时有人摔落马下。不过,同样是中箭,西海军这边却是伤亡寥寥,而咄宓部落的骑士却倒下去一大片。
两支大军终于狠狠地撞在一起,刀光闪耀,惨嚎连连,顷刻间人仰马翻,尸横遍野。西海军的马刀不仅锋利,而且专为骑兵作战而设计,再加之人数上的优势,战局很快便呈现出一边倒的姿势。咄宓部落的骑士支撑不住了,有人勒马奔逃,有人弃械投降,只不过两柱香的时间,战斗便结束了。
站在山顶上的往利多云和其他部落的首领都看得心惊肉跳,他们绝对想不到,只大半年的功夫,刘子秋竟然训练出这样一支强悍的骑兵。要知道,西突厥人的战斗力就比他们要强悍得多,而东突厥在与西突厥的冲突中又是胜多败少。有些小部落的首领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加入刘子秋组建的西海族了。
山脚下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刘子秋率领骑兵冲进了咄宓部落的营地,正在招呼山顶上的往利多云他们下山。营地里的妇孺有如待宰的羔羊,被士兵们驱赶到了一起。重伤和被俘的咄宓部落骑士也被圈了起来,足有四千人之多。
喝着滚热的马奶酒,啃着金黄的烤全羊,欣赏着突厥少女表演的胡旋舞,往利多云满腹感慨地说道:“刘大人,从此你便是这漠北草原的主人了。什么启民可汗、始毕可汗,简直不值一提。”
刘子秋摆了摆手,说道:“多云兄弟说笑了,漠北草原是属于草原上所有部落的,就如同当初刘某说过,西海郡是属于西海各族百姓的一样。刘某无意霸占漠北草原,只要草原上的部落能够和中原和平共处,刘某不会为难他们。”
“只怕他们不能理解主公的苦心。”角里延拱了拱手,说道,“主公,还是照老规矩,把那些俘虏全杀了吧!”
刘子秋摇了摇头,说道:“杀俘不祥,上次在俟利发部落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岂可一而再,再而三。这些俘虏先关押起来,他们一无战马,二无弓箭,掀不起什么大浪。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老实呆着,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就放了他们!至于营地里的美酒、羔羊和姑娘,大家就心情享用吧。但有一条,任何人不许醉酒!”
西海游牧部落的这些汉子和漠北草原上的汉子一样,性情豪爽,嗜酒如命,要是不加限制,肯定会醉倒一大片。到时候,如果被俘的那些咄宓部落的骑士趁机反抗的话,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夜色渐深,刘子秋仍然手执长刀,率领着亲兵在营地内巡视。路过的帐篷里不时传来女子的娇喘和啪啪啪的声音,西海族的勇士们正忙着帮助咄宓部落进行改造人种的工作。刘子秋不禁摇了摇头,来自文明世界的他对这种行为原本深恶痛绝,现在居然主动帮手下安排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堕落成这样。不过,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事情他不会做,这些将士跟随他出征,过得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如果不适时让他们放纵一下,弦儿绷得太紧,总有一天会弄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