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坐骑为了救主而被对方刺杀,文昊心中火冒三丈,纵身跃起,竟窜上了那将的马背。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近身肉搏,那将手中的长槊却发挥不出作用,反被文昊的障刀逼得手忙脚乱,就连束甲丝绦都被割破了。两个人在马上缠斗得厉害,竟双双摔下马来,互相扭成一团。
就在二人恶斗的时候,周围的战斗却已经渐渐平息下来。刘武周兵马虽多,却不是训练有素的汉军的对手,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除了刘武周、宋金刚率领数百骑仓皇逃走以外,余众非死即降。
刘子秋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来到近前,借着火把的光亮,已经看清与文昊恶斗的那员敌将正是尉迟恭,不由沉声喝道:“尉迟大哥,文昊兄弟,速速住手!”
只是这二人正斗得兴起,哪肯放手。
刘子秋挥了挥手,下令道:“把他们拖开!”
十多名护卫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废了好大力气,才将这两人分开。再看二人,都是鼻青脸肿,衣甲破烂,狼狈不堪。
文昊兀自恨恨地说道:“陛下,他杀了末将的战马,末将要他抵命!”
尉迟恭也不甘示弱,冷笑道:“那好,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刘子秋厉声喝道:“都给朕消停些,你们连朕的话都不肯听吗!”
文昊不敢多说,拱手退过一旁,却仍然拿眼睛狠狠地瞪着尉迟恭。
尉迟恭却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地说道:“刘子秋,你我各为其主。某为何要听你的!”
刘子秋摇了摇头,说道:“尉迟大哥,此言差矣。什么叫各为其主?朕乃大汉皇帝,朕便是主!朕为的是天下百姓,你却要为刘武周一介贼寇卖命,太令朕失望了。刘武周早晚必将败亡,尉迟大哥,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吗?”
尉迟恭却咬着牙,说道:“圣上待某不薄,某不忍弃之!刘子秋,就请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留某一个全尸,好让某来世仍然可以投胎做人。”
刘子秋摆了摆手,早有人替上一杆陌刀。刘子秋把陌刀举到尉迟恭面前,大声说道:“大哥当年替朕打造的这口刀,朕时刻带在身边,分毫不敢忘却你我的兄弟之情。不过,朕还想问大哥一句。如果朕不幸落入大哥手中,大哥会如何对待朕?”
尉迟恭想了想,说道:“某也会尽力留兄弟一个全尸!”
“大胆!”文昊已经从旁边的护卫手中抢过一口横刀,怒叱道:“敢对陛下不敬,文某先宰了你!”
“文昊兄弟,你且退下!”刘子秋却摆了摆手,紧盯着尉迟恭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大哥果然爽直!来人,牵马!”
早有护卫牵过一匹好马,此马浑身雪白,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高大雄骏,乃是从西域进来的良马,中原少见。习武之人大多爱马,尉迟恭一见便喜欢上了。但转念想到自己是个将死之人,这马恐怕是送给与自己恶战的那人,心中未免又有些失落。
却听刘子秋说道:“此马乃是雪山上得来的珍品,尉迟大哥可还中意?”
尉迟恭强自按住内心的激动,咬牙说道:“要杀便杀,休想以一匹马收买某!”
刘子秋摆了摆手,说道:“大哥这说哪里话,朕既与你八拜为交,又怎可害你性命?这匹马送给你,你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