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凤大惊失色,道:“既然这些胡姬是合法贩运过来的,那我父亲就是被人冤枉的。皇上何出此言?”
刘子秋摇了摇头,说道:“王世充亡命天涯多年,莫名出现在京城,必有所图。”
王玉凤想了想,赶紧说道:“皇上,大概是父亲听到了奴婢尚在人世的消息,这才设法来到京城,以图能够见上奴婢一面,他绝对没有歹意,望皇上明鉴!”
不可否认,王玉凤确实是个聪慧的女子,她这番推测已经非常接近事情的真相了。但是,刘子秋并不会轻易松口,皱眉道:“就算他只是为了见你一面,可为什么当他即将被朕的侍卫抓住时,却被人突然刺成重伤?暗算他的是他身边的人,这个人是其他人安插在他身边的?还是他有意安排的?这里面有许多疑问,不弄清楚这些,他就永远难证清白!”
面对金口玉言的大汉皇帝,王玉凤这个罪人之女自然不敢多说,只得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
很快,一名家奴被带了上来。那名家奴也是个胡人,只是神色慌张,“扑通”一声便跪伏在地,叩首道:“陛下,小人所知道的全都招了,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求陛下明察!”
尽管刘子秋对达愣说过,暂时不需要审问那些胡商。只是人上一百,形形,这些家奴当中有王三那样的悍不畏死之辈,自然就有贪生怕死之徒。虽然达愣没有组织审问他们,却不妨碍他们当中有人要求主动告密。没过多久,情况便清楚了。王世充在会宁郡大肆招兵买马,意图东山再起。
听到这个消息,王玉凤也是目瞪口呆,慌忙跪倒在地,哭泣道:“皇上,奴婢自知必死,求皇上仁慈,让奴婢临死之前再见父亲一面,奴婢纵死无憾。”
刘子秋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王玉凤,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说道:“朕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是云妃娘娘宫里,跟你父亲也没有过联系,他做的那些事又与你何干?放心吧,朕不会怪罪于你,你还是安安心心等着挑个好郡马吧。”
王玉凤这才止住哭声,哽咽道:“皇上,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刘子秋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打算替你父亲求情吧。”
见到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王玉凤也不由得脸一红,小声说道:“奴婢愿意放弃郡主的称号,也不要那些嫁妆了,只求换回父亲的一条性命。”
刘子秋也叹了口气,说道:“朕原来就没有打算深究。他虽然招兵买马,有叛乱的嫌疑,但终究没有付诸实施,罪不致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人刺他那一刀。所以现在他能不能活下来,不在朕,而在他自己的造化。”
想到父亲躺在床上命悬一线,王玉凤忍不住又是泪如雨下。
……
其实刘子秋早就猜到,一个有野心的人是不会轻易甘于寂寞的。王世充既然做过皇帝梦,只要他还活在世上,还有自由,就始终都是个不安定因素。他今天带着王玉凤过来,一来让她完成见父亲一面的愿望,二来也想让她知道王世充这些年究竟在干什么。为了让王玉凤能够看到更加真实的一面,刘子秋这才不让人提前审问,但是却挡不住有人要自首。当然,最后的效果还是一样的。
但是,刘子秋可以饶过王世充的性命,却不可能放任他继续在暗中积蓄力量。尽管王世充很有可能活不过来,即使能够活过来,也难以脱离他的掌控,但刘子秋仍然不会允许那些危害国家稳定的因素继续存在。
把王玉凤送回宫中以后,刘子秋立刻召集群臣议事,一面调遣大军前往会宁郡,清剿王世充的余党,查抄王世充的家产,一面让人把王世充运进洛阳的那些胡姬带到大殿里。
这时候,拜占庭使者佩格也被带到大殿里。看到那些身着盛装的胡姬,佩格顿时激动起来,跪下来说了叽哩咕噜一大通话。
通译慌忙说道:“启奏陛下,佩格是在感谢你解救了她们。想问一问陛下,什么时候放她们回到家乡?”
刘子秋弄清楚了他的意思以后,却冷笑道:“佩格,朕念在你是外国使臣的份上,暂时饶过你的欺君之罪,你居然还敢奢求朕放了她们?实话告诉你,朕已经知道了,她们都是波斯帝国的战利品,如今被我大汉的商人买了回来。而大汉的那个商人又犯了其他罪,如今已经被满门查抄,她们现在已经是朝廷的财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