挲罗笑道:“风七,你摸一下这手帕,然后告诉大家。这帕子给你的触感是什么样的:冷、热、酸、麻、痛、痒或是又酸又麻、又冷又痛……只要你能说出正确的感觉,我便承认你不是叛徒,如何?我问的可是任何人都能回答的话题”
他这话说出口时,紫萝前后一结合,顿刻明白过来:“原来他见自己毒药对风七无效,便怀疑风七的五感已丧失大半。之前说那些啰唣的话,就是为了不让他自圆其说。要知一个人武功练得越高,其五感就会越灵敏,且因为人的五感时时刻刻都在起作用,一有异状立刻就能察觉出。风七既然说出‘没有觉察’的话,那已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他的五感正常。”
紫萝猜到其中关键,对挲罗不由微感佩服,又想:“……他给出的选择也极为机诡,即不说是单选或多选,也没把真正的感觉说出……刚才帕上的感觉非常奇特,但没有摸过手帕的人却绝计不能猜到……这下他只要一说错,那就再也无法为自己申辩了。”她重找了根树枝,将手帕挂上去,伸到风七面前。
几人眼光死死锁住风七,紫萝更是小心谨慎,一边提防他的动作,一边瞪大星眸,要看他如何应变。
风七眼中一时茫然,举手想接过紫萝手中的帕子,却在到一半时停住,隔了一阵后,缓缓弯下腰,怪异地笑了起来。
“哈哈……呵呵……嘿嘿……不错,不错,利用我的原话来设套,人类果然应变迅速,真是值得消化……好棒!嘻嘻嘻……”声如金属摩擦,让人凭生寒意。
他再站直时,眼里已失去感情,一甩缠着布条的左手。铮的一响,布条暴裂开来,现出一只中套圆形钢管,双刃尖刀为指的手来。黑黝黝的光泽在臂上各处闪亮,那是真正的金属构造,有螺纹、膛线,磨砂处细致而均匀。没发光的部分都为筋络盘绕。筋络是血红的,正一下一下,让人头皮发炸的蠕动……
几人看得心惊目怵,空明在这些人中胆量最大,猛然吼一声,斥道:“他妈的,你这个怪物,装出这样子想吓唬谁?”上前一大步,举拳痛击。
风七嘴里嗤嗤发笑,用左手去架。空明见他那只机械手五指锋利,不敢直接硬挡,中途变拳为抓,顺着他手臂下滑,一把抓住他的肩头,跟着一头撞去。‘砰碰’一声后,他捂着头,连退几步,骂道:“真他妈操蛋,你连头也被改装了吗?”风七嘎嘎大笑,倾身向前虚晃一下,右手斗然一拳打他胸口。空明退小半步,恰好在他臂长外,跟下来左右手一交叉,蹲个马步,吐气开声。哄!他一个列趄,朝后就要倒下,脸容之上满是惊讶神色。卫青脚一踩地,身法展开,堪堪在他落地前接住。空明在他搀扶下站稳身,破口大骂出来:“右手怎么可能变长,你他妈的全身都改过吗?”
卫青沉着脸,抽出长刀,喝叫一声,猛劈过去,这一刀去势疾迅,眨眼便劈到风七头颅上。风七微偏脖。叮的一声,长刀砍在他肩头处,火星四冒,不过刀锋也嵌了一半进去。风七喉头格啦啦几声响,双肩哗地爆开,显出一圈圆形的金属凸起来。那金属块四周满布小洞,转了一周后,朝四下叭叭叭叭射出数十发子弹。这时卫青正在使力抽刀,全身都无防备,暗叹口气,突觉被某物一扯,身体腾空而起,已然越过几个头顶,不由喜叫道:“多谢了,紫萝,算我又欠你一命。”
紫萝向他浅浅一笑,对几人道:“他身体变为机械,没了经络,内力也不存在了,大家只需小心机关,用对付机兽的法子来应付就行了。”
五人应喏一声,与风七保持一定距离,在他四周游走不定。偶尔有人出击,都是几人同时虚晃,然后再行攻击。风七子弹虽快,但武功达到紫萝等人的境界后,只要不是贴身发射,都能险险避过。射线类武器威力虽大,但只有弹出式射口才能发出,对于连子弹都能闪过的紫萝几人来说,这段时间已足够闪过这种攻击了。
这法子其实是长老会研究出来,专门针对机兽的战术。因为武功能达到紫萝等人程度的毕竟只有少数,一般武师与机兽的战斗时,往往由于贴得太近无法躲开子弹,被击中身亡。长老会收集多次战斗资料进行研究,最终发现机兽反应虽快,但在对动作的虚实却无法分辨,因此特意制定了这么一种游击战术,让数人同时虚晃,然后根据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进攻。如此一来,机兽便无法精确射击,从而大大减少了人员伤亡。
五人用这法子与风七斗了盏茶时分,风七子弹射出频率越来越慢,最后他不再射击,只靠半机械的身体和几人拼斗。他内力已失,怎么也无法在速度身法上和其他人一较长短,时不时挨上几人一拳,或是一刀,又或是一索,身子渐渐就慢下来。卫青叫道:“大家加把劲,他已经不行了。”围攻几人都是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