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明天张小川就要离开宁阳了,清泉内心有些失落和伤感,虽然只和张小川接触不到三天,可她觉得他身上有太多的东西吸引着她,令她神往,令她依恋,令她爱慕。她感激老天爷冥冥之中让她和张小川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她甚至朦朦胧胧中已经感觉到爱神在向她招手。想到明天张小川就要离开宁阳,清泉真想心随他而去,陪他左右,鉴于众人在场,清泉只能把这份难以割舍的伤感深深地埋在心里,强装着笑脸对张小川说:
“明天还没到抽线时间,换药吊液不是还有几天吗?”
“伤口已经好了,如果真的还要换药打针反正我后天就要到县城办事,我回到县城再换药打针也不迟,关键是家里父母担心小妹,还是早点回家为好,以后我机会再来看大家。”
张小川笑着对清泉说:
明天就要走了,张小川面对清泉心里此时也是七上八下的,通过与清泉的几天接触他感受了与小艾相处几年从未有过的心跳,他隐隐约约地觉得清泉可能对他有一种朦胧的爱恋,但理智告诉他,他与清泉之间只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因为他要回到那片贫穷的土地,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充满了艰难困险,注定了要独行,张小川在心里也在感谢老天爷让他真正体验了一次爱的滋味,虽然是那么的短暂,却是这样的刻骨铭心,他在内心默默祝福清泉永远幸福。
见张小川明天执意要走,大伙就没再说什么了。
清泉因内心情绪低落借天色已晚为由向杜林夫妇提出告辞,并向大家道一声再见,杜林夫妇及众人也没挽留只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没作声了。
见清泉要走,张小川静静地跟她身后一起下楼,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默默走到了马路上,相对无语。
还是清泉先打破沉默。
“不想跟我说点什么,明天什么时候走,到时我去送你。”
“明天中午十二点,大概晚上七点多钟可以到家,因为到了县城还要转车,明天你就不用来送了,有余阳就够了,这几天把你和他们都拖累了。”
张小川一脸愧意地对清泉说:
“你怕我吃了你啊?”
清泉故意作着生气的样子对张小川说:
“我怕什么,我是替你担心。”
见清泉生气了,为了逗她开开心,张小川故弄玄虚笑着对她说,同时也想缓解一下离别前的伤感。
望着张小川狡黠的眼神,清泉猜测张小川一定又在使鬼主意,但她还是好奇地追问张小川:
“我有什么好担心,你快说,是什么事。”
见清泉上钩了,张小川继续笑着逗她。
“我是担心你明天来送我,我见财起心,把你骗到山里,然后以你为诱,狠狠地敲你爸一笔钱,怎么样,后悔还来得及。”
“你够阴险的,亏你想得出来,我不怕,大不了把小命跟你拚了。”
清泉一边笑着说一边用手打张小川的肩膀。
“哎哟、哎哟,救命呀,你再打又要付医药费了”
张小川故意作着很痛苦的样子叫:
清泉停住手,笑着对张小川说:
“又这么夸张,凉我一弱女子打在你身上还叫哎哟,羞不羞。”
“好吧,说正经的,明天你要来送,那我们在黄哥那碰头,我在那请你吃一顿饭,也算我表达一份谢意。”
张小川一脸诚意地对清泉说:
“应该是我谢你,但这餐饭我一定要吃。”
清泉笑着答应了以后,接着又非常激切地问张小川以后能否到他们家乡去玩。
看着清泉渴望的眼神张小川不忍心回绝她于是很快答应了。
“热烈欢迎,只是我们那没电话,不好联系,这样吧,我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装一部程控电话,到时约好我到县城接你。”
见张小川答应了,清泉象个孩子似地跳了起来,她恨不得马上飞往向往已久的神秘大山。
见夜已深,张小川招了一辆出租车,可在上车之前,清泉从小提包里拿出了那个用一条红线绳圈着的观音菩萨,清泉拿着观音菩萨递给张小川深情地他说:
“留着做个纪念吧,希望它能保你一生平安,事业有成。”
面对如此精美的玉观音张小川有些为难地对清泉说:“如此精贵的玉观音如何承受得起。”
看到小川有些难为情的样子甚至还有点不知所措,清泉笑着说:“看把你急的,这个玉观音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昂贵,真的,这只我的一个心愿,要不你也送一样礼物给我,这样我们不就扯平了。”
小川看到清泉一脸认真诚实的样子他相信她没有骗他,同时庆幸自己把笛子随身带着不然真不知应该送清泉什么为好,有竹笛相送小川心里有些踏实和安心了,想好以后张小川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清泉说:
“见笑了,我没什么送你,就把我的笛子送给你吧。”说完以后小川马上从自己的军用挎包里拿出那根一尺多长的竹笛,笑着双手递给了清泉,清泉一看小川送给自己的竹笛先是欣喜若狂,但接着她犹豫不决地对小川说:
“本来你不管送什么礼物给我都喜欢,可这是你随身多年的心爱之物,我不想忍心看到你忍痛割爱难受的样子。”
看到清泉一脸认真的样子,小川微笑着对她说:
“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什么心爱之物,这把笛子跟随着我就是没事娱乐一下,别无它用,再说我以后那里还有时间管它,它跟我只会风餐露宿,跟了你是到富贵之家,衣食无忧。你不收我的笛子,我也不收你玉观音,你不是希望我平安无事吗?见笛如见人。”听小川这么一说,清泉是又激动又高兴地对张小川说:
“好,我替你管着,把它养得壮壮的,见笛如见人。”说完以后她亲手把那个穿了一根红线绳的观音带在小川的脖子上,小川则乖乖地低着脖子,清泉帮替小川系好玉观音以后。心情急切地接过张小川送给自己的竹笛之后,依依不舍地对张小川说了一声再见,清泉说完以后上了的士。
见清泉上车后,张小川很有礼貌地对司机说:
“这位师父让您久等了,车开慢点,注意安全。”
车子启动后,司机笑着问清泉:
“姑娘,这位是您男朋友吧,人长得帅气,还这么细心。”
清泉没作声,只是笑了笑,可心里感觉甜蜜蜜的。可当汽车开了一段距离后,清泉突然预感到一点什么,于是不顾司机的劝说打开车窗探身回望,只见张小川还站在原地注视着出租车,张小川的情深意重让清泉伤心地流下了一行热泪。
清泉带着满腹的愁绪回到家,小姨和她爸都各自休息了。她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回忆起和张小川在一起的一幕一幕,禁不住彻夜难眠,怎一个愁字了得,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感受象绵绵的春雨润物细无声,猝不及防一个人静悄悄地闯进了你的梦乡。
只到出租车在视野消失,张小川才依依不舍地回到杜林家,回杜林家后,张小川强装着笑脸向杜林夫妇告辞,因天色太晚,他们夫妇俩也没挽留,送出门后热情地说希望大家以后有空再来玩,并祝张小川兄妹俩一路平安。
余阳等人下楼后都进了他的汽车,车开出宿舍上了马路后,陈晓和李彬彬因方向不同下车上了一辆出租车,余阳七拐八弯把车开到了一个有院子的私宅,这是他们家祖祖辈辈住的老屋,当他把车停好,又把小花安排好休息以后,然后泡了一壶茶和张小川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他俩一边喝茶抽烟一边聊天,聊去聊来余阳故意又把话题聊到清泉身上来。
“小川,清泉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姑娘,可以说在当今社会上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她不但没有一点富家女那种专横、任性之气,反而朴素无华,知书达理。你要想清楚过了此村没那店,我觉得你在去留问题上再重新慎重考虑一下。”
对于老战友的好言相劝,张小川深思了一会儿后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去意已决,我也知道清泉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我配不上她,我想我和清泉如果有缘的话必定有重逢的日子,如果无缘那就是天意,天意难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