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没什么事,潘阳城里的守军与百姓,在张和大军进来的时候,那紧张的心,便缓解了下来。()人心思定,江东军是难有作为了。
当夜,张和没有与众人商议战事,远途奔驰,太累了。回到房中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次日,清爽地起来后,张和披甲登上了城头,谁都明白,今日必有一场恶战要打。不是江东军主动,就是南荆大军出击。
“咚咚咚,江东军营里,敲响了牛皮大鼓,密麻的将士开始列阵出营来。
响定,城下的三百步外,整齐的军阵,漫山遍野地排满开来。一声哨起,中间裂开一道,一队精骑兵拱卫着两名青俊,来到了阵前:“敢问卫将军,为何无故侵占我扬州之地?”头戴纶巾的青年,正是昨天的俊杰。
此语一出,所有人哗然。
张和诧异地望了此人一眼,双手往下一压,示意城上的将士们肃静。待安静下来后,开口道:“你是天子么?胆敢自称扬州是汝家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子,再口出狂言,本将军非诛你九族不可!”张和心知对方没安好意,存心胡搅蛮缠来。
“非也、吾生自扬州,长自扬州,扬州便是我的故乡,为何不能自称我的故乡?听闻将军乃化外之人,却不知仙乡何处?可是我大汉之民?”这番话,不但将危机化解,还倒打一耙,来个挑拨离间来。不愧是辩才!
城头上的人心中一紧,此语确是击中要害了。像鲁肃等人心里便是焦急起来。正待开口为张和反驳道。张和那豪爽的嗓音,清晰地飘入诸人的耳中:
“汝是何人?竟对本将军这般感兴趣?呵呵、不错,本将军非大汉之人!”张和的这句话,比刚才的还要雷人,就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将所有人雷倒。双方的士兵,开始骚动起来。纷小声纷议论着。
周瑜正待开口笑道,城上再次传来那人的洪亮口音:“本将军自海滨之地而生,据家父所言,那里,确不属于大汉国土。”张和的话音刚落,南荆军的士气,随之低落。
“不过么~先祖却是生死在秦关之中,这么算来,我也是有汉族血脉的。”张和话音一转,用似是而非的话,扭转人们的看法来:
“是啊,家族还论个正出旁支呢,将军的家族迁徙外地,却不能说就不是汉人了。”有了这个理由安慰,潘阳守军的心里,好受多了。
“哼!你说是汉人就是汉人啊?有凭证么?”昨天憋了一肚子气的孙策,忍不住反讥道。
“先祖驾鹤仙去久矣,如何得来凭证?”张和淡淡道。闻言,将士们的士气又将低落来,城下的孙策正待讥笑,忽见张和拿出一样事物,高举起来:
“年代久远,凭证是没有了,但先祖的一两样事物,家里还是保留有的。”
众人不由纷纷抬头望去,只见那似乎是一卷书籍,又会是什么呢?莫非是族谱?张和的士兵们这样想到,空悬的心也随之落了下来。
孙策心气一顿,却是没了话了。人家都捧出族谱了,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还能讨得什么好来?
周瑜眯眼一想,接言过来:“在下周瑜,字公瑾,对将军仰慕多时已,对贵祖上更是钦佩,想必定是有德才的贤者,方培养出将军这般的英雄。不知周瑜可有荣幸,瞻仰贵先祖的名讳乎?”
“此人就是周瑜?”张和大讶,细细观看来,还真是朱唇齿白,星若皓白的玉面郎君。“曲有误、周郎顾。”风度翩翩,谦谦有礼的周公瑾,今日怎么这么阴冷呢?张和想不明白。对他刚才之言,谁都听出了话里有话。
这可不是什么好恭维,实属笑里藏刀哦。
鲁肃最先明白过来,心里一紧,望向了张和。
很多人都知道,张和是白手起家,靠着商贩才有的今日。这样的身份,对于世人而言,实在是搬不上台面。若被将士们得知,士气又要低落了。
正待想个理由帮忙遮掩一二,忽然见张和将手中的卷轴展开来。眼角扫见,不由失口念道:“太公兵法?”
城下的周瑜,见张和不多话,反而将族谱打开,正待听他如何应对。猛的听见这话,惊得半天缓不过劲来。
太公兵法,大汉开国功臣第一人,谋圣张子房的遗物。在这里出现,意味着什么?只要想到城上之人同样姓张,他要表达的意思便完全明白了。
“将军、这可是侯之物,莫非~”鲁肃神情庄重地问道。
张和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点点头。
鲁肃竟然躬身朝张和行起大礼来:“不想将军竟是候之后,看来天下有救了!”
张和连忙扶起,答曰:“先祖之德,张和不及半分,如何当得先生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