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和几乎全军出动的时候,立在哨塔的周瑜笑了,笑得很灿烂。()犹如阳光般少年,展露出那排洁白的牙齿。
“都督、咱们现在动手吗?”壮若犹斯的黄盖,声音庞泓地飘来。周瑜只有一个动作、摆手。
不甘心的黄盖与韩当,唯有继续忍耐着。
战场上是很混乱的,双方的将士你来我往的,往往刚才还是自己一伙队友围攻敌人的两三个小子,眨眼间,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冲散至无影无踪。死亡,未必就是最好的归宿。在这修罗场里,人死了,尸体还得忍受着无尽的痛楚。啊――
张和的队伍,就紧跟在李典的身后,自此,潘阳城中的三万大军,已尽出一半。按理说,城内还有过万兵力,任凭敌人强攻乱炸,也休想一天之内攻陷此城。然而,事情真是这样么?
战争,往往是出人意料的,曾有听闻,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兵。那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人的力量,一旦形成数量,滴水也能穿石,何况是四十万人呢?然而事实就是这般的出人意料。
就在张和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时,周瑜的右手,指向了潘阳城。塔下的黄盖与韩当高兴的欣然领命去了。他们究竟要做些什么?结果都逃不出攻下潘阳城的目的。
一直守候在北门楼的鲁肃,心中一直在悸动不停,总感到慌慌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从未有过的感觉,为何今日如此的强烈?”
眼睛扫视过了全面的战场,刚开始被渔网困住的骑兵队,下马抽刀迎战后,虽被困住,但敌人想要一下子吞吃掉,却是没有足够的时间了。因为出城的己方大军,在将军亲自率领下,已经砍翻冲车井栏的敌人,正奋力杀向骑兵处,救出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那会是哪方面出了纰漏?”鲁肃将眼角转向城墙上,东南西三门,相当的平静,那里没有半个敌人的影子。“会是城里么?”当鲁肃的眼睛扫向城中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象。但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定要找出来!潘阳城决不能有失!”不管有没有问题,鲁肃挥手招过一名军候,“军候长,你率本部前往城中,加强治安巡逻。同时全城禁行,非危急情况不许百姓出门。“
“属下遵命!”得了指令的军候,一挥手,带着自己统管的人马,匆匆下城去了。
派人加强城中的戒备后,鲁肃的心稍微缓了些,转身继续观看战场的情况,忽然看到地面上本来泥泞的布满水坑,在这几日放晴的烈日下,蒸发而干。心中一跳,大叫一声:“不好!”猛的一转身,双目瞪圆地望向城中。
“你你你!快、随我下城,全城戒严!遇到可疑者,全数擒拿!持刀兵者,当场格杀!”眼红的鲁肃,说出的话都带着萧杀之气。那低沉的嗓音,参夹着不小的颤抖。“希望一切还来的及。”
下城之后,鲁肃便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起来。他搜查主要的对象,便是各家大族。因为只有大户人家,才有足够宽敞隐蔽的地方,供给地道所用。
大家族们肯定有怨天骂道的不忿,但一一被鲁肃以强硬的手段镇压了。“搜!不管是何人!都给我搜查!只要是发现新巨额的土,都给我严加看管起来!”
铁青的鲁肃,一扫生平谦和的脾性,完全换了性格一般,犀利的双眸,瞪得连将士们都发怵!
从城北下楼伊始,鲁肃一路搜查过去,数千名将士花费不长的功夫,便搜过了两条街,只要再朝前走上百步,城中的太守府,就在眼前了。就在这时: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城东的一家大宅传出。随即传来冰冰帮帮的打斗声。“有敌袭――”
“是城东!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顾不得自责的鲁肃,立马翻身上马,大声招呼道:“各军将士奔赴城东,随我杀敌!”
文士摸样的鲁肃,在此时刻,不再被人视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因为这一生喝!南荆的将士们从此视他为军中的定海神针!日后的横江将军。
城东的杀喊声越来越激烈。开始有房屋被点燃,厮杀声,惊惧的恐叫声,纷乱而嘈杂。巡城的将士们,忽然发现,在这片街道上,冲杀出来数千的江东之敌。顿时开始慌乱起来。
“我是豫章太守鲁肃!众军听令、小队归退大队,大队朝部曲集he。各部曲堵住街道路口,不许敌人跳出包围!”在鲁肃的指挥下,将士们开始稳定下来,并在外围街道口,结阵以待来。
“杀啊――”黄盖与韩当,从地道口冲出,便领人迅速冲杀,然后点燃火把,将易燃的民房,放火烧起来。此举的作用,为的只是引起南荆军的惊慌骚乱。所以选择的地点,多是单独的不连成片的易燃物。浓浓的烟幕,开始在潘阳城中升起。确实给正在城外的南荆士兵们带来了惊慌。
张和冲在最后,回头看见城中燃起了大火,心知必定的江东兵入城了。但眼下的情况,可不容有失,当下大吼道:“慌什么!不过区区一座潘阳小城。我诺大的南荆数郡,还在乎么?先随我杀退了前面的江东狗,再回头收拾那些个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