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燕离疏开口,正要说话,却被夜莜雪突然大力拉了过去,不由得低呼一声。
夜莜雪左手扯着他的衣袖,将他拦在自己的身后,旋身一侧,右手在空中一划,待定睛看去,几根闪着绿光的银针,被她夹在指缝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她右手就势一抛,啐了剧毒的银针,反倒成了她的暗器,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往前面的房顶而去,几声痛呼过后,数道黑影从房顶上滚落下来,捂着胸口喷出几口液体,便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夜莜雪未及说话,快速执起桌上的酒壶,一气呵成地往一颗黑暗中的树上掷去,酒壶带着她强大的内力,“嗖嗖”破空而去,“哐当”一声,伴随着瓷器的碎裂之声,一个人影闷哼一声,蜷缩成一团,从高高的树枝,跌落到地上的阴影之中,躺在地上挣扎半天,也没有爬坐起来。一人粗的大树,被摇得“哗哗”作响,树叶在月光下簌簌直落。
夜莜雪放开燕离疏的衣袖,身形只一闪,便鬼魅般地来到了那人之处,右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美眸微眯,冷然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这些杀手来的煞是诡异,这“清苑”里的守卫,不说比拟皇宫,却也戒备森严,尤其是在燕离疏来了以后,守卫更是紧了许多,这些杀手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到内院里来了?
“有刺客--”院中的声响,惊动了院外的守卫,随着外面一声高喊,不一会儿,手持刀枪,举着火把的侍卫们,步伐整齐地从中门处涌了进来,齐刷刷地将夜莜雪与地上那个黑影围在中间。
为首的,便是那个侍卫头头--张青。
“来得倒是时候!”夜莜雪目光如炬地地扫了张青一眼,冷道。
脚下的黑影痉挛成一团,未及咬到齿间的毒药,便头一歪,晕了过去。
张青顿了一下,才跪在地上,惶恐地对燕离疏道:“属下来迟,殿下受惊了,万幸,刺客并未伤到殿下,都已经……”
“你怎么知道刺客并未伤到太子,你看见了吗?”夜莜雪毫不留情地喝断了他的话,眼眸里射出一道寒光。
张青皱眉,脸色很不好看,似乎猛然被一个女人打断了话,极伤他的脸面,手背上的青筋突起,隐有发作之势,却望了燕离疏一眼,终是忍了下去,冷声道:“让殿下受惊,是属下失职,夜小姐脚下的刺客可还有气?若有,请交给属下审讯,以便属下能及时补过!”
“好啊。”夜莜雪收回自己的右脚,竟狠力一踢,那道人影便凌空飞起,直直地往张青的身上砸去,大力的撞击,将猝不及防的张青撞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张青狠狠推开身上的人,捂着胸口狼狈地咳了几声,爬坐起来,脸上黑得如涂了一层炭一般,尴尬地扫了一眼四周的手下,犹是忍不下去这口气,怒然盯着夜莜雪,“钲--”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张青,不得无礼!将刺客带下去!”燕离疏及时怒喝道。
“是,殿下!”张青不甘心地看了夜莜雪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狠力地将手中之剑按回剑鞘,右手一拎,将地上昏过去的刺客提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院门外走去,后面的侍卫见状,也俱都行了个礼,抬了院中的尸体,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夜莜雪与燕离疏相视一眼,默然地交换了信息,点了点头,轻声一跃,便悄无声息地跃上了琉璃屋顶。
张青在地上,她在屋顶,一路跟着他,看着他亲自将刺客带入了一间房屋,侍卫们在门前止步,举着火把将房屋团团守住,张青只带了两个身前之人,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夜莜雪沉思片刻,提气纵气,借力使力……
一阵风吹过,吹歪了侍卫手上的火把,各人只觉得被火光照得眼前一花,忙堪堪地扶正,心里低咒一声:娘的,连个火把都拿不稳,差点烧着了衣服。抬头仰望夜空,深蓝的天空中,除了那一轮明月,什么也没有。
夜莜雪回头,美眸往四周扫过一眼,唇角淡淡一笑,俯身揭开房顶上的琉璃瓦片,房中一条台阶蜿蜒往下,原来,下面是一座地牢,张青和那两人,带了刺客下去了。
夜莜雪略一沉思,轻声揭开了几块瓦片,待露出的洞穴足够她容身而过,便如落叶一般,无声无息地落在房中,走至台阶口,贴着墙壁轻盈往下。
下面传来张青的说话声:“将他手脚都捆起来,吊在刑架上,泼醒!”
“哗”的一阵水声,夜莜雪微微探了头去看,那刺客,幽幽从昏迷中转醒,被张青一把捏住了下巴,一番死命挣扎,自是挣脱不开。
张青背对她这个方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嘴里的毒药早已被我取下,休想妄作挣扎,说出是谁派你来的,倒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若是嘴硬,怕是让你连想死的愿望都困难实现!”
刺客嘴里哼哼了几声,张青放开了他的下巴,等着他说话,谁料,他眼一闭,就要咬舌自尽,张青早已做好了准备,眼疾手快地往他下巴上一捏,那刺客痛呼一声,下巴便脱了臼,想咬也咬不上去。
这人的手段,倒是雷霆毒辣。
只听张青冷哼一声,说道:“想在爷面前玩花样,你再混个几十年来再说,像你这样的杀手,爷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