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夜莜雪笑意凝在脸上,化作了一丝冷意:“我的娘不是早就死了吗?替我回了,不见!”
“是。”门童躬身答道,转身欲走。
“慢着。”夜莜雪心念一转,改口道:“让她们到‘晨晖院’的正厅等我。”
“是。”
“雪儿?”燕离疏关切地望向她,眼眸里透着不解,为何先是态度坚决地不见,再是改变主意要见?
“她们来得正好。”夜莜雪幽幽地望着远方,说道:“我正想知道,自己脸上的伤究竟是怎样得来的,偏偏总是想不起来,只好在她们的身上寻找答案了!”
阳光照耀在银杏树叶之间,在她身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影子,微眯的美眸中却没有一丝温度,她几乎快要忘记了:她一旦毁容,在夜家,最大的获益者便是这个仅次于她的二姐。
“雪儿。”燕离疏伸手握住她的柔荑,真切道:“无论怎样,一切有我,我只希望雪儿开心快乐!”
“嗯。”她何尝不能领会他的意思,另一只手轻轻地附在他的手之上,柔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更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只是,有些人做了某些事,该承担的后果便要承担,不能让她逍遥了去。”
……
地上铺着龙凤地毯,墙上挂着世面上从不曾见的名家画幅,金鼎香炉里燃着麝香,壁架上放着许多珍贵的古玩瓷器,桌椅上,镶玉雕花,随处一个细节,都体现着皇家的华贵不凡。
时间慢慢流逝,日头从正中斜倚到了西边天际,正厅里两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了,门外下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来搭理她们,只有偶尔来换茶的宫女,静悄悄地换过茶,又静悄悄地离去,低着头,连正眼也没给过她们一次。
“娘,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夜莜雪也太会摆谱了,我的腿都坐麻了,她还不来,哼,不过是搭上太子这座靠山而已,就想在我们面前摆架子了,她也不看看她那张丑脸,太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夜莜雨比较沉不住气,在铺着锦缎的椅子上起了又坐,坐下又起,眼光一直盯着中庭,娇俏的脸庞皱成一堆,眼中的嫉妒与不屑,生生地破坏了她脸上的美感。
茶都换过三四盏了,那丑女人还没有出现,真拿自己当凤凰了不成?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狗屎运气,以前人人以她为尊,尽看到她的光环也就罢了,偏偏变成丑八怪了,还能攀上太子爷这颗大树高枝,真是让人嫉妒得发疯!
“雨儿,稍安勿躁,你妹妹那人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平时从来不敢大声说话,骂她两句就会哭,就算让她得了势,也不过是纸老虎一只,她是心中有气,故意摆谱而已,却是不敢不见我们的,你看,不是照样将我们请进来了吗?”宁佩如虽说心中也十分不悦,却显然要比女儿沉稳得多,端庄地坐在椅子上未动分毫,手中端着茶杯,低头闲闲地吹着水面上的茶叶儿,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
“是,娘,只是,我们当时那样对她,她真的还会听我们的话吗?”夜莜雨有些担忧地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当初她们将夜莜雪逼到了绝境,听说是差点死了,她定然是记恨的,现在她们又来,她会不会不买账?
“你记住,待会你只要多说些好听的,好好哄上她一哄,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你三娘与三妹头上,为娘的再从旁威逼利诱一番,依照她的性子和脑子,决不敢与我们作对。”从小看到大的妮子,依照她那脾性,她心中想什么,自己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晾她还能飞出自己的五指山去?
“是,娘。”夜莜雨撇着嘴唇,不屑地一笑,眼睛却一直往外面瞄,说道:“娘,你说太子殿下究竟长得怎样呢?会不会长得很丑呢?”
宁佩如端着茶杯,并未答话,心中却不知在作何算计。
走廊上,响起下人们此起彼伏的声音:“夜小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