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行懒散的声音在刘封身后响了起来,老实不客气的反嘲了孙策一句,冷笑连连,脸上尽是一副泰山之高不是你们这种乡下小农民可以想象了的表情,极其的欠揍。
看来他刚敷了药,这会走动还挺正常了,本来他也不想理会刘封孙策这等粗人的胡言乱语,有失身份。只是看着孙策的一双“贼眼”不住的往那辆挂着琉珠的绮罗香车上面瞄,就让他一肚子的不舒服。听着孙策的疯话,便也忍扼不住了。
卫行也不是有心要偷听,只是刘封与孙策说话时全无顾忌,也不避人,两人的谈话内容无可奈何的让他一句不漏的全听了过去。况且,对于像这种无知无无畏的狂妄之徒,卫行向来是本着教书育人的宗旨要严厉打击的。
刘封多少对于卫行这个人的见地有点习惯了,听他目中无人的嘲讽,倒也不恼,满不在乎的笑道:“袁绍这个人呢,老实说的确不是个废物,不过呢,这个人却是个十足的白痴,虽然人长得比一般人俊了那么一点点,也不过是一个比一般人俊了那么一点点的白痴罢了。废物可比他有用多了,废物至少不会干那些火上浇油的蠢事。”
一想起袁绍向何进建言招董卓进京这种馊主意,刘封就是一肚子的气,更何况眼前的这位卫二公子没少指着自己鼻子嘲讽自己假仁假义收买人心,对那个漠视百姓生死的袁绍却是推崇得很,其实不过是他们门第高家世显赫高阀子弟王八瞧绿豆对得上眼罢了,让刘封对他的鄙视再上了好几个层次。
孙策哈哈大笑:“承泽这话最中听了,这位公子貌比宋玉,就是袁绍当年我看也比不上的。”听刘封说话的语气,他与这位美少年显然是不怎么相与的,孙策也不必给他面子了,他更不是吃得下亏的人。
“伯符有见地,这位河东卫家的卫二公子,便是人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就是了,跟他比,伯符虽然也比一般人俊了那么一点点,还是差远了,就别嫉妒了!”
“嗯,是有做小相公的潜质,依袁绍的眼光,应该会很吃香了。咦,承泽你不会也好这一口罢?”夸张的睁大双眼,孙策腾了一个飞跃蹦出老高,远远的躲着刘封,一脸的惊恐状。
刘封有种被打败了的感觉,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好一江春水,歌者咏其碧也,舞者悦其净也,淫者思其春也!也就你这龌龊的家伙……”
两人一唱一喝的没完没了,使尽揄揶之能事。卫行是贵家公子哥,说句脏话都要清水漱口的浊世佳公子,哪里吃得消他们的这种流氓行径,顿时给气得七窍生烟,那张俊美无匹的小脸蛋也是七扭八歪的,两只眼睛正怒焰滔天的盯着刘封一眨不眨的,盯得战阵上杀人不眨眼的刘封都有些心虚了,卫行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横飞气嘶力竭。
刘封心底一沉,他是对卫行没好感,却还不至于跟这么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去较真,耍耍嘴皮子还可以,若是把人给气疯了气傻了气死了,却不是他所愿的。
“仲道?”看着卫行如此模样,蔡琰也给吓傻了,从马车上探出头来,急切的唤道,说话间提起裙子便要跃下马车,身后的侍女连忙将她扶住。
似是察觉到了蔡琰的关切,卫行缓缓收声,冷冷的盯着刘封,一字一顿的道:“你也不过就一个背后道人长短的小人,有何资格品评天下英雄!”
刘封长嘘了一口气,这小子原来没疯,只是有发疯的潜质,也须得小心为上,自己可没必要跟一个临界疯子浪费精神,草草的一拱手:“卫公子所言甚是,刘封受教了!”说罢再不理会卫行,便要招呼孙策便要往边上撤。
“好承泽,竟敢金屋藏娇!”孙策眼睛发亮,热辣辣的盯着蔡琰抚掌大赞道。
刘封大愕,这小子又乱说话!却见蔡琰玉颊微热,向孙策敛容一福:“蔡氏女见过将军!”
“不敢,不敢!”孙策优雅的与蔡琰深深一揖,抽空大有深味的瞄了刘封一眼,“孙策本只想偷偷的过来与承泽道个别,不意惊忧了蔡小姐,还请蔡小姐莫怪!”
刘封翻了翻白眼,这小子,能装!
卫行大是不悦:“登徒浪子,无耻无行!”
“卫公子谬矣!”孙策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大言不惭的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蔡小姐这般的天仙佳人,试问天下间宁有几人?若非是我友刘承泽,孙策便是拼将一死,也将她要抢到手!”
看着孙策的臭屁模样,刘封尴尬的抹了抹鼻尖,交友不慎,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这小子,怎么能用用“抢”这个字眼呢,该用“追”呀,用词不当,用词不当!
蔡琰玉脸通红,温婉一笑道:“妾身浦柳之姿,不敢承孙将军谬赞。男女之情,不过心契相通之事,以孙将军之勇武,须知一山还有一山高,将军能夺女,人亦能夺将军之妻女,因因相报,岂能长久?”
对着蔡琰那幽若深潭的一双慧眸,孙策徒然给激起一股豪气,哈哈大笑道:“男儿生长于天地间,当处功名慰平生,若连自己妻女都不能保全,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人之有异于禽兽者,便在于人知礼仪,明是非,不义之财不取,非份之心不生。若依孙将军之言,对世间之美好只有欲与夺,见义则忘义,这与山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卫行慨然道,这世间的纷争,可不就是因为有这种什么都要抢到手的人造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