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忤逆子,好大的胆子!”正当提及这个刺头儿子,他却自己撞上了面来,既已回来了,又不先来见他的父亲,却只打发了个家将来报信了事,马腾勃然作色,大声喝道:“叫他自己滚过来见我!”
其实,马腾对这个年纪轻轻就名震西羌的儿子还是很满意的,怪只怪马超子随父性,把马腾少时的秉性继承了十成十,为人就是太过桀骜不驯,便是对自己父亲,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对于马腾的要求,敷衍了事是常有的,更过份的是还会顶嘴作声,在外人面前倒还好些,在家里却经常联合母亲就搞得身为父亲的马腾下不来台,又一向护短,弟弟妹妹无不惟他马首是瞻,对着严厉的父亲个个识趣的有多远躲多远,这更让一家之长的马腾没有面子,家主之位,几便不保。久而久之,马腾对这个儿子已经习惯了棍棒伺候。
那家将打了个哆嗦,急忙领命又奔驰而去。
虽然马腾没有说明马超去了何处,凉州地面的事,又如何瞒得过韩遂了?一听便知马超是从并州回来了,看着马腾余怒未息,韩遂微微一笑,道:“寿成,孩子们有些爱玩爱闹,干嘛老挂在心上,马超贤侄刚回来,鞍马劳顿的,有什么天大的事,过了今日再提也不迟。”
本来教训儿子这种事是不应该当着韩遂的面的,不过既然让韩遂撞上了,马腾也一向没当韩遂是外人,便也不避他,气呼呼的道:“这个忤逆子,死他倒是省心!”
韩遂呵呵大笑,招呼了马腾回来继续饮酒。马腾心中郁闷,一连饮了几杯,才将心中郁火稍稍压了下去,韩遂因笑问道:“马超贤侄是去了哪里,这么一走,也有几个月了吧?”
“并州!”马腾闷闷的道,接着便将刘封遣法正过来相结的事说了一遍。提及这些,马腾心中微有些歉然,当初法正来访时,马腾是原汉阳太守傅燮所属的军司马,备受重用,其时韩遂虽然也是威震西羌,却还只是一个流寇头子。后来韩遂借了董卓的声势杀了耿鄙和傅燮,韩、马二人合作同领凉州,又结为义兄弟,情好日密,本来彼此间不应有什么事相隐瞒的。但因韩遂倾向于与董卓合作,马腾却是公侯之后,自恃名门,不屑董卓这样的暴发户,又恨他欺凌天子压辱公卿,便劝韩遂绝了董卓,自己来做这个凉州之主,韩遂一方面依从了马腾,没有与董卓进一步合作,另一方面,却也没有公然与董卓决裂。马腾便没将刘封的事跟韩遂提起过。思及这一年多来两人的相处,马腾对韩遂便是信重,歉然道:“本来刘封有意与我们合作的事,我早便该说与你知道,只是怕你念着董卓的好处不肯同意,又想刘备父子远在并州的,一向受袁绍打压,半点不得伸展,跟我们千里搭不上边的,就是说了也是徒增烦恼,这才没跟你提起过。”
“呵呵,寿成所言极是。”韩遂浑不在意的饮了一杯酒,半点芥蒂的模样也没有,细细一想,悠然笑道:“不过这个刘封,倒是稀奇,当初他父子在并州还脚根未稳,这便想着兄长来了?而且,马超贤侄虽然勇武雄杰,怎么说,也传不到中原去吧?他竟然也知道的!”
经着韩遂这一提及,马腾这才想起这个事似乎也有些问题,却也说不上是什么道道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及处,那边几个少年又发生了争执,依然是马休夺得了采头,正兴高采烈的吆喝着。马腾忍不住的又喝骂两句,却见马超领着十几骑过来,并骑而行的一名少年相貌非常,却不是他认识了,不由的暗自纳闷,缓缓的站了起来。
韩遂也看到了马超等人,心念疾转,微微一笑也起身站在马腾身旁,道:“马超贤侄这一次看来是交了位少年俊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