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具体消息后,周金儒并没有急着离开圣马丁,而是和银狐一起前往蔷薇区的警署,在他们战斗过的地方,修建起一座纪念碑,正面刻着牺牲的公职人员,背面刻着能确认姓名的失踪人员。
“圣马丁在这方面做的挺不错的,可惜并没有把精力放在做实事上。”
哪怕是富人区也没有多少市民在路上行走,他们一行三人并不是很显眼,周金儒坐着轮椅,反而让路过的人礼貌的避让开,他们是走在去纪念碑的路上,在路人的心中,会将他们定义为在远日期的灾难中受到伤害的苦难者。
“其实也没有错,在远日期里,我们为圣马丁而战,在远日期之后,我们同样在为这座城市而战,只是没想到统治这座城市的人和我们并不是一条心。”
周金儒的眼神明亮,他看到了那座矗立在空旷地带的纪念碑,不远处就是还在修缮阶段的警署。
与其说是一块纪念碑,倒不如说一处集中下葬的衣冠冢,除了正面的那些拥有姓名和照片的死难者外,镌刻着失踪者名单的背面,地上摆着一些花束,还有几名市民正在围观,他们或是在寻找有没有认识的人的名字,或是在缅怀那些已经不能回来的人。
“先生,你也有朋友在那场黑暗里消失了?”
一名穿着正装的男人低声问道,他的语气十分低沉,情绪里充满悲伤。
周金儒点点头,双手按着轮椅扶手,仔细的在密密麻麻的名单里面找了起来,在一片陌生的名字中,找到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名字。
邓巴。
那个在半路抢劫他的人,两人的交集并不深,但对方想努力活下去,又不肯放下尊严的样子还是落在了周金儒的心底。
“我的朋友是一个很努力的人,他生前我并不了解他,但他消失后,我却开始怀念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苦笑起来:“是的,看来我们是同一类人,我的妻子没有消失前,我总是抱怨她每天都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在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情,起床,做早餐,做家务,做午餐,看电视,做家务,做晚餐,看书,上床睡觉。”
“她总是喜欢做炸酱面,我吃了八年,熟悉的能将她做炸酱面的每一个步骤都背出来,我曾经想过远离她,现在看来那是多么的可笑。”
男人红着眼睛,在几个陌生人的面前倾诉着。
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默默的抽着,嘴巴裂开笑了出来:“你知道么,我昨天晚上尝试用她做炸酱面的步骤做晚餐,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出来那种味道,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品尝到那种味道了,谢谢,谢谢几位能听我说这么久的废话,再见。”
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捂着脸快步离开纪念碑,跌跌撞撞的走远了。
邓巴……
周金儒默念着这个名字,轻声道:“我们走吧,回罗德岛,但愿这里的人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曾经另外一个男人告诉过他这句话,现在看来,自由与梦想之地的圣马丁并没有给来到这里的人们准备足够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