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楼中声音嘈杂,商人赵宝虽然喝得有些多,可是修养很好,说话声音并不大,战威与他坐在角落里也不引人注意。()
“一来二去,我与那将军便熟悉了,而且我看他磊落,他看我诚信,便皆升起了结交之心,我两人更是无话不谈。”
战威点头,自顾的抿了口酒。
“要说啊,却是命运弄人,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贪杯,那一日与我那将军朋友说出了心中的难处。”
“哦?”战威见他看的透世事一般,想不出他有什么难处。
“我那媳妇,样样好,就是没给我生个孩子,我又爱极了她,没有再娶的打算,可是书中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也因此惆怅。”
战威听了点了点头,父子传承,确实重要,否则他父亲那一身本事,岂不多要散落了。
“那将军兄弟听了也为我惆怅,便想着让我媳妇劝解我,让我再娶一妾,以便于祖脉继承。”
“天可怜见啊~~~”赵宝突然来这么一嗓子,声音甚大,酒馆中很多人望了过来。
几个每日里在新来村民中流窜的地痞无赖便要拍桌子,战威此时想听故事,哪能让他们打扰了兴致,右手一挥自然上来几人把几个地痞无赖带走了。
“赵兄且喝杯酒,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战威劝慰道。
“天可怜见啊!”赵宝摇了摇头喝了杯酒道“那将军朋友,却是我媳妇的前夫,当年我这将军朋友被强招入伍,不出三个月便传出消息,说是阵亡了。”
战威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也怪不得他惊讶,如此巧合的事情,他哪听过,他固然是神童,可是人生阅历终究有限。
“这家伙当了逃兵,被逮到了,扔进军中敢死营中,敢死营众人,若是自愿的还好说,像他这种孬种,根本没人理。”
“我那媳妇听了同乡说前夫阵亡,自己过了几年清苦日子,总有些地痞无赖上门惹事,后来实在躲不过了,才嫁给我的。”
战威缓了缓,抿了口酒,觉得这次私访来的值,没想到听到这等经历,当真是一波三折。
“那将军朋友后来立了功,更是攀上了卫国贵族,只说自己孤身一人,全然不提已有妻室,更是更名换姓,与过去绝了关系。”
“这两人一见。”赵宝大哭,不副初时斯文摸样,拍着桌子叫喊“那叫一个死灰复燃啊,那叫一个男盗女娼啊,那叫一个奸夫**啊,那叫一个不知廉耻啊。”
战威无语,刚刚还将军兄弟呢,还记得他提起妻子时那温馨的摸样,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没经历过爱情,便说不出爱情,为此疯癫的,又岂是只有这一人。
“赵兄快快喝酒,不说,不说了。”战威见他如此模样,哪能不劝慰,赶忙借着劝酒劝慰两句,又摆了摆手,让手下将酒馆清空,毕竟这也算是赵宝的家丑了。
“嗨~~~”赵宝颓然的坐在那,长长的叹息,双手垂下,头也耷拉着,整个人看起来无力,衰败,颓废。
战威初时跟他聊天,便是见他虽然穿的破旧,可是自有一股气质让他凸显出来,不想此时变成如此模样。
“怪得了谁?怪得了谁啊?”赵宝头也不抬,就这么如梦呓一般的说着“人家本就是夫妻,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啊。”
战威不知如何劝慰。
“命如纸薄,命如纸薄啊。”赵宝摇头晃脑。
战威确实想知道后面的故事,也想知道卫国富甲一方的赵宝,如何变成如今模样,只是看着赵宝状态,他是在不忍心问下去。
“赵兄,睡吧,便当大梦一场,明日觉醒,自知自明吧。”战威实在不知如何劝慰。
“命如…哼…哼…”赵宝说着说着头便落在餐桌上,睡了过去。
“少主。”一边走出一个护卫对着发呆的战威唤到。
“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徒呼奈何?奈何?”战威自问,亦是问人“带走吧,把他。”
说完,转身而去。
回到书库,战威来到九层窗口,目光迷离的看着小竹村,心中遐想纷飞。
“众生苦,苦相由心生,不争,静心,净心,根清而叶绿。”脑海中王开口道。
“你非你,何必说于我?”战威对脑海中残缺了本性天真浪漫的王很是不满,每每他便要教育战威走那超脱之路,总是说什么众生苦相,超脱凡尘需要斩断尘缘,一心向佛。
这世上,何曾听过佛?
战威博览群书,虽然也读过佛经,可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和尚还是个职业,断绝子孙,人还是人?
书上说,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亲不义,一也;家贫亲老,不为禄士,二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
连孝都做不到,还要超脱自我,战威自认没那份毅力,他这一脉,只他一子,如何能做那超脱之事。
脑海中的王见战威一如既往的不对他理睬也不恼怒,只是念起经来,战威用逍遥神念把自己的意识与王隔绝,声音便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