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十五年,即1810年,刘致中的次子刘恒考中进士,任湖北督粮道。
自古道:无官不商,无商不富。从刘致中出仕的乾隆初年到光绪年,刘家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繁衍,不仅仅在生意上进入鼎盛时期,整个刘氏族,仕途成功或捐官候补的就达二十多人,官位最高的竟至二品。
刘耀德,正是刘氏家族的第十二世孙。
刘耀德,号郎斋,十四岁丧父,上面有四个同胞姐姐,两个异母姐姐,六个姐姐先后出嫁,母亲袁氏拉扯着刘耀德,借助族人的扶持,刘耀德慢慢熟悉并撑管了自家那庞大的生意。
刘耀德的父亲刘迎恩年少时,因为学业不兴,只是个尉氏县贡生。后来,花万金捐了个户部郎中,只因为忙于打理遍布全国各地的生意,从未得到实补,壮年又早逝。
刘耀德成年,掌管了家里庞大的生意之后,也花万金捐了个山西试用道的四品职衔。
刘氏族的生意虽越做越大,像滚雪球似的遍布全国,但子孙后代也在不停地繁延壮大,不断地分枝发杈,发到刘耀德这一代,共叉出了五枝。但是,刘耀德这一枝却是好几代的单传,到了他这一辈,已经单传了五代。因为多代单传,所以刘耀德所拥有的财资在刘氏族中也最雄厚,号称七十二茂,八十二盛。刘氏族虽被世人称之谓刘半县,可仅刘耀德这一门就拥有土地两千多顷,故高大宏伟的门楼上,高悬着长三米、宽两米的“双千顷”的大牌额。
刘耀德曾自豪地扬言:从北京到南京,不喝别家一口水,不宿别家一夜店。
二十岁的刘耀德,从一出生便不知道穷字怎么写,也不知道穷为何物,风华正茂的他,年纪轻轻便坐拥巨资。因为不知道穷为何物,便挥金如土,奢侈至极。
刘耀德虽挥金如土,却极用心经营祖上留给他的基业,因为他是男人,拥有着他认为男人所应该具备的所有自尊、自傲和虚荣。
年纪轻轻虽坐拥巨资,到了婚娶的年龄却遇到了麻烦:因为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恃财自傲的刘耀德一直固执地认为:像他如此的家世,如此的豪门,非金枝玉叶不能匹配,怎奈朝中缺少牵线人。
正当母子二人为此事愁眉不展之时,刘耀德的母亲杨氏忽然想了族里有位在山西任布政使的大官,这位大官名叫刘鸿恩,刘耀德的父亲在世时,与他最合厚。所谓的官商、官商,是因为官的后面一定要有商,商即为财,如果身后没有雄厚的财力,那官当着就不太顺便了。所以,刘鸿恩在官场里上下活动需要银钱之时,都是刘耀德的父亲做后盾资助于他。官商官商,商的前边必有官,刘鸿恩为官之后,也极尽全力在生意上给予了刘耀德的父亲以照顾。
“官商”这个词向世人说明一个深奥的道理:手里没有雄厚的财力很难当大官,身后没有大官撑腰,很难发大财。官商相近即如此。
刘耀德的母亲一想起刘鸿恩,便急修书一封,求刘鸿恩在官场上给儿子选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
刘鸿恩接到族嫂的信后,经过打听,选中了在家服丧的马丕瑶,因为马丕瑶老来得女,年近花甲添了个小末滴女儿,这是同朝官员人人皆知之事。刘鸿恩猜测:马丕瑶前些年一直带着家眷赴南蛮任职,现在又正在服丧,他的小末滴女儿很可能深藏闺房未人识。
事不迟疑,刘鸿恩打听好之后,立即告假回家,征得了族嫂族侄的同意,专程跑到马丕瑶的老家安阳,为族侄刘耀德促成这门亲事。
刘耀德虽没见过未来的媳妇,但族叔从安阳马府回来,向他描述了未婚妻的相貌和才华之后,便已经是对青霞如痴如醉,对这门亲事满意得无法形容,几乎是夜不能寐。豪门娶宦女,真是珠联璧合呀。
刘耀德决定,要把自己的婚事办成尉氏历来最排场,开封历来最排场,安阳历来最排场的一场婚礼。这样,不但刘家有面子,也让安阳的岳父家跟着有面子。
离婚期还有半月时间,刘耀德已将婚事所需之物、之事给置办安排停当,剩余的半月时间,他便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睁着一双俊眸,掰着指头数日子,盼望着洞房花烛之夜的早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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