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皇后的谥号是皇帝亲自拟定的:孝敬皇后。仅仅只是相敬如宾或是举案齐眉么?或许几十年的夫妻真的是不能只是两个字就能说清楚的,还有无数的恩恩怨怨和爱恨在里面。
料理完孝敬皇后大丧,自皇帝而下几乎都是松了口气。皇帝的身体也是大不如前,随之下了一道谕旨:敕封皇四子弘历为宝亲王,皇五子弘昼为和亲王。还有一道上谕是给弘历生母,熹妃钮钴禄氏的,晋封钮钴禄氏为熹贵妃。而弘昼之母裕妃还是安于裕妃,没有一点动静。
在不少人看来,这不吝于告诉上下中外。未来的储君非弘历莫属,否则说什么也不会在皇后仙逝后晋封熹妃为贵妃,在上无皇后皇贵妃的里俨然已经是之主了。
雨芯和如霜在皇后去世之前已经从辛者库被娴雅求情给赦回来,这一番几乎是浪里求生一般,两人对于娴雅更是死心塌地起来。
入夜,静谧得有些让人发怵的紫禁城里除了时时传来的巡夜太监手里所敲打的梆子声,就是鼓楼里随更响起的钟鼓声。
娴雅辗转半晌方才入睡,在外值宿的如霜也是安然靠在金砖地上铺好的厚毡子上。一阵凄厉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惊醒了刚刚入睡的娴雅。一个激灵坐起来,如霜也极其警醒地爬起来。
“怎么回事?”娴雅撩起珠帐,拥着锦被坐在榻上:“哭得这么凄厉。”
如霜侧耳听了听,反倒是拿起一旁的外衣给娴雅披上:“主子坐着,奴婢看看去。”
娴雅笑笑:“去吧,我哪有这么娇弱。”笼着外衣靠在引枕上,紫檀穴屏边的蟹壳黄宣德炉里袅袅香雾弥散在寝殿里很是好闻。
须臾之后如霜披着外衣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主子,您先歇着。没什么大事。”
“谁出事了?”娴雅系好衣带:“说。”已经掀开被子坐起来,看样子是要躬身穿鞋。
如霜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蹲下身按住娴雅的手:“主子,不干您的事儿。好生歇着是正经,何苦去操那个心。”
“说话。”娴雅看着她:“叫雨芯进来。”
雨芯已经在屏风后面守着,听见这话也是急忙忙进来:“主子,您还是歇着吧。”
“是谁?”娴雅看了两人一样:“谁死了?”
“是大格格。”迟疑了一下,雨芯慢吞吞地说道:“前两天就说不好,太医开的药喂进去没多少。今儿晌午的时候开始抽风了,到了晚膳时候就不会哭了,一直捱到这时候还是没能捱过去。”
“方才是福晋?”娴雅手抖了一下。
“是大格格的乳娘。”雨芯看着娴雅:“福晋不是伺候熹妃主子到园子里去了,明儿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