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这些话最多,上次还说了句什么把我和雨芯笑得肚子都痛了。”杏儿抿嘴笑道:“主子要是多听她说上几回,只怕会笑坏的。”
“那可不成,皇太后常说我是油嘴滑舌。这要是听了你们的,以后还被人说成是贫嘴贱舌了去。”娴雅将空碗推到一旁:“杏花春馆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来得迟了看不到那成片的杏花来着。从前看书的时候记得一句诗,那种风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奴婢们不识字,不过主子每次都会说的很浅显易懂。”杏儿想想:“奴婢那时候跟着孝敬皇后的时候,是主子把奴婢要到身边的。还给奴婢改了名字。”
“谁叫你说自己是六月生的。”娴雅起身踱步:“杏子熟在六月里。不过那花还是三月最好,日边红杏倚云栽呢”
“你还知道日边红杏倚云栽?”门外传来弘历不加掩饰的笑声:“看来是曹霑的那本《石头记》把你带坏了,好像这句诗是书里形容贾探春的。”一面说笑,已经大步进来:“嚯,这才多久不见肚子都这么大了。”
“皇上吉祥。”娴雅带着几个宫女给皇帝请安:“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皇额娘都是见不得你行礼,朕这儿就越发不用了。”皇帝在娴雅方才坐的紫檀交椅上坐下:“这么好胃口,吃的什么好东西?”
“桂花莲子汤,给皇上端一盏来消消暑。”娴雅亲手拿过一块滚烫的帕子给皇上拭汗:“皇上这是打哪儿来,瞧身上这件衣裳都有些汗意了。”
“朕到皇后那儿看了看永琏,顺道就到你这边来坐坐。”弘历看她虽然肚腹渐大,只是身量并不蠢笨,说话依旧是言语可人:“宫里面都宁静?贵妃总是说你在那儿怕是受了暑,这会儿来了就好。”
“早间奴才遇见贵主儿,还说要到这儿来坐坐。特特叫人煮了桂花莲子汤,怎么都没见贵主儿过来。”娴雅接过杏儿端来的莲子汤放到皇帝手边:“万岁爷试试,可算能够解暑的?”
“嗯。”弘历想起那天高芸嫣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样子,皇太后跟自己用膳的时候说起那件事又是怒不可遏地形容。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永璜在宫里住了两天,回来就说起这件事。
高芸嫣有意无意间说起这件事,仿佛是因为永璜在娴雅宫里吃了一顿饭就变了个人一样。回来说话行事就跟从前在她身边不一样,难道是娴雅跟他说了什么?
“奴才到园子里来的时候,纯嫔让奴才给皇上带来两双新做的锦袜。说是好些日子没做过,有些手生。万岁爷别嫌弃。”娴雅叫人拿过一个小小的包裹:“奴才可是没有纯嫔这么好的手艺,要不也该孝敬孝敬皇太后和皇上了。”
“她那次做了一次,朕夸了几次就被她记住了。”弘历放到一边:“你从前不是也做过不少,那次朕还看见弘昼家的大格格掖在襟上的帕子看着像是你的手艺。”
“那还是上次大格格住在承乾宫,她的手帕子掉了就拿着奴才的用了。”娴雅抿嘴一笑:“五爷府里那么多针线嬷嬷,奴才的手艺哪敢拿出去见人。”
“若是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儿呢。”弘历笑笑:“朕看老五家大格格跟你挺投缘的,也跟皇额娘说起这件事。封个和硕公主还是不错的,这可是朕嫡亲的侄女儿。”
“皇上喜欢大格格也是应该的,奴才记得从前先帝的时候。不也是认了怡王爷家的二格格为和硕公主的,那可是先帝爷的嫡亲侄女儿。”娴雅依稀记得旧年间跟和惠公主言笑无忌的事情,转眼间过去了好多年,只怕和惠公主已经是棺木早拱了。
“朕倒是忘了,你从前是在额娘身边长大的。”弘历笑得有些言不由衷,那时候好像自己不如和惠公主吃香更不及八阿哥福慧得宠,只是为着圣祖爷对自己的眷顾才是让皇父对自己另眼相看。
“皇上,难不成这莲子汤真这么好喝?”娴雅瞧他怔怔的,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想来是跟自己和高芸嫣有关,说不定是在想着永璜那件事。
弘历的手摸上娴雅隆起的腹部:“朕看啊,你肚子里这一个说不定是个阿哥。永璜大了,永琏又是病病歪歪的,你也该给朕添个一男半女了。要是你这不是怀孕的话,朕原本是打算让你把弘昼的大格格养在身边的。”
“皇上说的奴才都不知道该怎么处了。”在自己能够当家做主以前,是不会跟皇帝说出婉儿的真实身份的。婉儿在和亲王府住着绝对是一件好事,至少安安和弘昼对婉儿视若己出。比在这布满陷阱的深宫要好得多。
“就在你这儿传膳。”皇帝淡淡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叫人去预备。”娴雅没想到皇帝会要在自己这儿吃饭,很少有皇帝留在有孕的妃嫔身边用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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