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吃了枸杞菊花糕,忽的想起件事:“额娘,我阿玛做错了一件事。这次肯定惹了烦,皇父知道一定会大发脾气的。”
“你阿玛做什么了?”娴雅想起自己烧掉的那封手启,闹不好弘昼会闯祸。上次是偷了武英殿的铜活字,这回又是做了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
婉儿摇头:“没说,只是额娘在书房跟阿玛说了很久的话。永璧和我说,这些日子都是这样子。有一次阿玛额娘还拌了嘴,后来阿玛就去侧福晋那边了。”
娴雅忽然觉得在这宫中常住的女人,不论是自家的女儿还是嫁进来的女人没有一个是为自己而活。多是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没有丝毫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止是附属品或者说只是一件耀眼的首饰,或多或少带着炫耀和比较。倘或自家的比别人家的光鲜得多,就是所有人最高兴的事情,不好了下次也就不会带着她出门去了。
和敬带着精奇嬷嬷和两个大宫女到储秀宫拉着四公主和嘉到了承乾宫来找婉儿一起玩闹,娴雅对这两个公主倒是跟对婉儿一样看待,毕竟都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且不论生母间有什么,孩子总是懵懂之间的孩童。再说婉儿不仅仅是比她们年长,就是为人处事间也是比她们两个要老练得多。
“你们好好玩着,可不许吵架。”娴雅把杏儿留在宫里看着,雨芯跟如霜有些时候有点不够变通,只知道凡是要替娴雅和婉儿着想。因此有些事情也就不好让两人多多掺和进去,杏儿却是在玉沁的言传身教之下加之自身本就精明伶俐。时时处处小心谨慎,娴雅便放心将很多事情交到杏儿手里。能够承乾宫家的人,除了玉沁还有杏儿。
“咱们到钟粹宫去坐坐。”娴雅拢拢织锦的袍子,让乳娘抱着儿子走出没多远就到了钟粹门门口。
嘉嫔刚预备回寝宫去,看见娴雅母子过来:“贵主儿吉祥。”
“吉祥,在宫里坐着没事。和嘉她们姐妹几个都在那边玩,我就带着阿哥到你这儿来坐坐。”娴雅还了一礼:“这些时候瞧着和嘉倒是比先时活泼多了,那些时候都不爱说话。”
金澄到如今还只是生了一个阿哥,比娴雅的四阿哥大了好几岁。这些时候都在用功念书,没什么空儿在生母身边聒噪便显得有些冷清。“还是跟着几个姐姐在一处要好得多,先时多是在储秀宫闷着。就是个好孩子也不爱说话了。”
“赶紧生个公主,阿哥一天天大了去身边没个孩子可是没有伴儿的。“娴雅看她有些郁郁寡欢:“怎么了,就是这么个样儿?”
和嘉摇头:“主子,昨儿去给皇太后请安。不知为什么,皇太后跟皇后主子说了两句就有些神色不对。后来翊坤宫的贵主儿去了,皇太后看她都是懒得看一眼。”
“你也是太多心了,总是处处留心。要是每日这么着,可是怎么过呢?”娴雅笑着让跟来的雨芯把食盒放到桌上:“这是今早上她们刚做好的小八件,你不是那天说承乾宫的东西好吃来着。带了一些来给你尝尝,好不好的也就这样。”
“主子,说真的好像是五爷出了什么事儿了。还是跟着翊坤宫主子有干系,皇太后为了这件事动了大气。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是怎样。”嘉嫔忧心忡忡:“风吹树枝动,奴才的爹跟着贵妃家做了不少事情。要是真有什么妨碍,可是怎么交代?”
娴雅想要说什么到底是忍住了,看来高芸嫣在宫里还真是笼络了不少人。居然连皇后和嘉嫔这两个人都是牵涉了进去,只怕这也就是弘昼要办的缘由之一。后宫不得干政是宫训之一,皇太后生气不过是为了弘昼胡闹。真正的原因只怕还是蒙在鼓里。
“好了,这事儿你就别担心了。贵主儿是个素来贤淑安静的人,五爷多少带点小孩子脾性。过几天也就是相安无事了,只是过了这段日子以后还是跟你父亲带句话。有些事呢还是要替你打算些,不管咱们在宫里是怎么过日子左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人。若是封疆大吏,出了什么事皇上兴许还是会留些颜面。可是宫中的女人和外戚有了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怕就是容不得的。皇太后家也没见谁敢做什么呢”娴雅安抚着嘉嫔,自家是早就让人带过话:就是沿街乞讨也不许跟高家人搅在一起。这座冰山迟早是要垮掉的
“主子的话奴才记下了,总要是过了这一关才好。”嘉嫔还是有些愁眉不展:“也是跟他们说过,只是谁又是嫌着钱多。家里有时候瞧着人家风光了,自己就是有些不甘心。要不谁愿意去做落埋怨的事,多半都是为了面子上过去过不去的事儿。”
娴雅微微叹了口气,高芸嫣恃宠而骄加上家里不法之事太多。如果被人参奏加上皇太后的震怒,真的是皇帝都未免救得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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