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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1 / 2)

 ()她的发丝被吹起,一身软鳞甲即使是在乌云蔽日之时还是闪烁着无法忽视的金属光泽……

她就一人站在那里,然而距她不过一百步的尧军押送部队竟是一人也不敢冲上前去,发泄心中憋闷了多日的怒火,抑或是将她劫为人质,在那群突利人的面前威风一番。在那一刻,他们心中所升起的情绪,唯有恐惧以及……折服。

凌若忆对那押送部队的威胁显而易见的有用。按照凌若忆的说法,这群尧军若是再被她发现稍有怠慢,她便再射押送官一箭。射死了押送官,就换副官,从官阶高的一个个挨下来,谁都逃不掉。

并且,呼延觉部的勇士们隔开他们的距离也由六里一下子拉近到了两里,变得好似在他们赶着着部队一般。这群尧国士兵便再不敢怠慢,拿出了他们最快的行径速度,逃命似的赶往赵晖所驻城郭。

另一边,赵阀之主帅,赵诚本是很放心自己的儿子赵晖前去接应由天下商贾之首,当今圣上钦赐义商之名的孙家所资助的边军冬衣。怎知赵诚竟会被单枪匹马闯入军营的不明身份之人重伤。

赵诚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简直不可思议。虽说总是在别人的面前自谦,但自己的儿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他心里十分清楚。七岁杀狼,十一岁时独自抓获潜入城中的突利探子,十四岁时带队迎击屡次来犯的突利小股部队。若说这北疆之地还能有比自己的儿子赵晖更为勇猛的年轻人,赵诚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可现在的事实却是……令他骄傲不已的儿子竟在自己的军营之中被一名身份不明的异族男子单人匹马的重伤,并携其同伴一起全身而退。

这令得赵诚立刻下令,命自己最得力的几名部将守着边军大营,自己则赶赴赵晖所在城郭,却又在路上得知了冬衣被劫的消息。虽对方的身份还未探明,赵诚却敏锐的觉察出……这两件事必是有着某种联系。

万幸的是……赵晖虽被重伤,却未被伤到要害,只要多养一些时日便能够好利索。然而……赵诚却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变得……愈加沉默了。

赵诚虽十分担心自己的独子赵晖,却还是对冬衣押送部队的失踪更为心急如焚。原因无它,此刻的草原已无任何暖意,从北方刮来的寒风更是一日更甚一日。所以,二十日之内若还是寻不回这批军衣,军中必会出现骚乱。

然而,正在这位战功赫赫的老将一边令自己的儿子安心养伤,一边加派人手探查冬衣下落的时候,他却是得到消息——一支突利人的小股部队正将这批被劫物资护送而来……

当赵诚从手下探子的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赵晖的病榻前。这位大尧的开国功臣如今依然不复当年的年少轻狂,虽是还未脱下战甲,却已没有了当年的戾气。他径自搬起一个椅子,坐到了赵晖的床榻旁。看到本是在浅眠着的赵晖挣扎着要起身,连忙将他按了回去,俨然一副普通人家的慈父之态。

“父亲,可是有紧急军情?”

“无妨,只是一些琐碎小事。”

赵诚说着琐碎小事,然而他刚刚所得到的消息却决然不是什么“小事”。然而这位赵军主将才见到自己伤重的儿子,“护送”着边军冬衣押送部队的突利人又距此处城郭还有五十里的路程,没有个半天决到不了,这便在吩咐了手下前去做好迎敌准备之后瞒着赵晖的与他说起话来。

“晖儿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不碍事了。只是为防伤口再次裂开,可能要好一阵子不能张弓,不能上马了。”

“恩,那就给我好好的养伤,养好了,养利索了!要是养不好啊,就给我以军法论处!”

听到赵诚此言,赵晖本想笑着向自己的父亲点点头,却发现……自己怎样都无法笑出来。拓跋慎的出现所给他造成的打击……似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而拓跋慎将他打伤的那一招,竟是到此时也还是印刻在赵晖的脑中,怎样都无法挥散而去。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赵诚看到赵晖如此,又怎会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因此他便在沉默之后看似不经意的开口道:

“晖儿,还记得为父以前和你说过的吗?学无止境,武,亦无止尽。你尚还年轻,需知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父我啊,年轻的时候也是威震一方的小霸王。若不是遇上了当今圣上,又怎知这世上还有武艺比我更为高强,行军打仗更有其独到之法的人呢?”

赵晖如此开解着自己的儿子,怎知赵晖却依旧沉默不言。良久之后,他终于还是在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之后苦笑道:

“孩儿……孩儿从没想过,这片草原上还有此等人物。我曾有远远的见到过突利可汗,觉得这片草原上最受人敬重的英雄也不过尔尔。却不曾想,会遇到这样的对手。”

“哦?此话怎讲?”听到赵晖所言,赵诚来了兴致,这便如此问道,令赵晖将当日的情形与自己详细的说上一说。

赵阀主将惊讶于突利部落之中竟会有这样的汉人奇女子,更对于赵晖所描述的……拓跋慎所拥有的武力表示难以置信。

“你是说,他单以一掌就将你的战马打翻在地?”

“是的,并且……孩儿那时正骑在马上,因而十分明白他那一击究竟有着多大的力道。他的眼睛似鹰,又像狼,在晚上的时候闪着蓝色的光,五官亦是深邃。他的刀法虽招式简单,却每一招都让人难以抵挡。更不用说他三箭齐发的功夫。”

说着这句的赵晖皱起了眉,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世间竟会有如此之人。沉吟片刻之后,赵晖又说出了一句令赵诚惊骇不已的话语:

“并且……依孩儿的观察,此人最多只有二十岁上下。”

“你说什么!?此等人物……竟只有二十岁上下?”

“是的,我觉得……他并不像是突利人。反倒像……更西边的地方来的人。只可惜,直到他离开,我都未有知道他究竟是谁。但在我的记忆中,北疆并没有这号人物。由此,孩儿便觉得……像我这般徒有虚名之辈在北疆几乎人人可知。然而……那样的英雄之辈,却是连个名号都没有。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怜。”

拓跋慎的出现令得在北疆之上声名显赫的赵阀少将顿感挫败。然而……除了挫败,其父赵诚还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那便是……战意。

因而赵诚便放心的离开了赵晖的军帐,进到了议事军帐之中。在此之中,已有多名身有军阶的军士们等待其中。

经过边军暗探的探查,现在已几乎可以确定,护送军衣押送部队而来的……应该就是将他们劫走的那伙儿突利小股部队。只是……不知为何他们竟会在费了大力气将其劫走之后又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其亲自送到了边军与其约定的接应地点。

然而,不管他们究竟缘何要这么做,赵晖都决定将这小股部队先行抓起来了再说。

如此决定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由凌若忆和木延带队的呼延觉部众终于将这七百人的边军冬衣押送队伍护送至这座他们屡屡光顾的边境城镇。在距城门口还剩十里路的时候,凌若忆和木延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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