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鸾脸上一僵,尴尬的笑了笑,“原来竟是表嫂的私产呀,倒是我疏忽了。”
“无妨。”季贞儿淡淡的笑了笑,“只是帮不上表妹的忙了。”
吴青鸾想了想,又道,“即是二表嫂的哥哥,那也是连着亲戚的一家子,不知表嫂能否帮着引荐一番?俗话说一事不烦二主,青鸾正想让老太太代我求求二表哥帮我那珠宝铺子搭把手呢。”
季贞儿听了神情更加冷淡,垂下的眼帘遮住眼底的讥讽,感情是拿老太太压她呢?只是她没想过,老太太即使再疼外孙女,也不会让亲孙子吃亏的。
送走了吴青鸾之后,季贞儿便软□子靠在锦垫上,慢慢的将手中的热茶吹凉,轻轻抿了一口递给玉碗。
“奶奶何必应下她?”玉碗皱眉问道,这吴家大表姑娘也真真是没有深浅,他们奶奶已经把话说得那样明白了,这事儿做不得主,她居然还死乞白赖的非要奶奶帮着和三舅爷求情,真是没脸没皮。这珍宝阁他们自家经营的好好的,做什么要和她吴家合作?!
“我只答应替她问问,又没应下什么!”季贞儿轻笑,“你寻个人去打探一下吴家的这个珠宝铺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奶奶放心,这件事就交给奴婢了。”玉碗干脆的应道。
当晚季贞儿便将此事说给了江寒之听,江寒之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说道,“和珍宝阁合作?大表妹的胃口还真大。”
珍宝阁原是安国公府的产业,记在安国公夫人名下,是大月最有名的一家珠宝店,做出的珠宝首饰和挂件摆设极受贵族女子的喜爱,便是宫内的娘娘,也多有佩戴珍宝阁的头面,因此珍宝阁全国九家店面每年的收入极为可观。当年季贞儿出嫁时安国公便做主给了她两成的股份,每年年节,珍宝阁都会进上来一些精品的头饰挂饰送到江府季贞儿处。可是,对于这间店铺,季贞儿只有分红的权利,在经营管理方面,确实是穴不上手的。
珍宝阁财力充足,背景雄厚,收罗了数百名能工巧匠,每月都会有新颖别致的首饰推出,这样一家铺子,为什么要和别人合作,让外人来分一杯羹?这个吴家表妹还真是异想天开。
“我今日虽推了,只是见她不像是轻易死心的样子,如今我旧怕她要求到老太太头上。”季贞儿淡淡的说道。虽然她觉得老太太不会为了一个外孙女为难亲孙子,可是凡事都有个万一,这两年老太太越发糊涂,若是真的被吴青鸾哄住,不分内外的横加干涉岂不是给她添乱?
江寒之摇摇头,搂过季贞儿倒在床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笑道,“你放心……这些日子老太太对家里的铺子和钱的事儿上心许多……唔,算起来,这还是张家的功劳呢……”
季贞儿将脸埋在江寒之怀里笑了两声,这却是真的,这几日时不时便能听到老太太问太太家里的用度和庄子铺子收益,想必那张家挖去的几个铺子在老太太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现如今,只要有人提到铺子两个字,老太太的表情立刻变会严肃起来,说话应对也慢了许多,想是在心里衡量盘算呢。想到这,季贞儿终于放心,只要老太太不来胡搅蛮缠,江家其他人可没人吃吴家大姑娘那一套!
“我吩咐玉碗去打探吴家珠宝铺子的事情了,估计这两日便能有消息,咱们行事也要知己知彼对不对?”
江寒之略微沉吟片刻,说道,“其实不必,这吴家的事情算不得什么机密,明日我问问大哥便是。”
季贞儿想了想,认同道,“也好,这大表姑娘的想法千奇百怪,又有些过于功利,这次在我们这没讨到便宜,只怕会将算盘打到江家呢,让大伯有个提防也好。”可惜,老太太若是连孙媳妇的嫁妆都要护住,自家的产业只怕更是如此了。而江敏之是江家最肖似江岳平的一个儿子,平时看着宽厚稳重,甚至有些许书生气,可谈起生意来,绝不会让对手占一分便宜,而韩氏,可不像她和李氏这样好说话……
季贞儿伸出右手勾住江寒之散落在肩上的头发放在手中把玩,微微抬起头,一双杏眼笑意盈盈的看着丈夫,眼中隐隐闪过一丝算计和好奇,“你说,若是大表妹知道将来三弟没有继承权,会怎样?”
大月朝虽然实行嫡长子继承制,可这项规矩却不是固定不变的,若是长子无能无德,经过族中各位长老和地方官员的许可之后,也有其他儿孙上位的情况。一些偏心幼子的父母难免会想些办法,若是不成,也会尽量为其他子女添些家产。江家家产厚儿子少,哪怕将来江寒之江云之两兄弟只能分去两成也是极为可观的。但是,早在两年前江云之拿着铺子里的八百两银子去逍遥之后,江老爷便发过话,这样的儿子便是给他再多的家产也是要被挥霍光的,若是以后小儿子仍是不争气,将来分家只会给他度日的银子。此事说的隐蔽,便是老太太也是不知的,可他们这些其他的儿子和媳妇却听说过一二,这也正是刘氏心心念念要将自己的嫁妆铺子拨给小儿子的原因之一。
大江氏如今有意将女儿配给江云之做平妻,恐怕也是看中了江家的富贵和江云之的受宠。至于吴青鸾,想必也是愿意嫁个有钱有势的如意郎君?季贞儿目光闪动,嘴角的渐渐扬起,这女人太过市侩可不是好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