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在小铁山的作战经验,火枪兵阵地让郭大靖感到满意,连连称赞。
藤野正面无表情,也不知是矜持,还是不苟言笑,就是那样的性子。
藤野英倒是很得意,指指点点,兴致盎然地给郭大靖介绍着他的几个小改进。
空间里还有火枪,可郭大靖却不想继续装备训练。尽管火枪容易掌握,但要发挥其应有的威力,却要花费些时间。
战斗一直在持续,倒不如就让士兵使用自己熟悉的武器。长枪、刀盾,作为冷兵器时代悠久的武器,在当时已经形成了训练、作战的规范。
“这些士兵要比藤野先生的手下差多少?”郭大靖对于火枪兵的战力很关心,这关系到他接下来的计划。
藤野正并没有过多考虑,便开口说道:“倚坚防御的话,相差不大。毕竟,他们以前使用鸟铳,对火枪的装填和发射,还是比较熟悉。”
郭大靖听懂了,点了点头,放下了心。
火枪兵最怕的就是近战肉搏,打完子弹的火枪就是根烧火棍。但有工事提供掩护,敌人又冲不上来的话,只管放心开火就是。
不管是武钢车,还是长矛兵,抑或是现在的掩体工事前的阻碍,都是保护火枪兵的手段。使他们不惊慌,稳稳地装填射击。
“加上遮护顶,这个办法真好。”郭大靖随口赞了一句,这是藤野英对工事的改进之一,虽然简陋,但却能够更好地防护抛射而来的箭矢。
藤野英抿嘴微笑,装出矜持的样子,说道:“弓箭手那边的阵地,也在学呢!只不过,效果要比这边差。”
弓箭的射击姿势,决定了胸墙壕沟工事的有限防护。这也是郭大靖看好火枪和弩的重要原因,在防御战中更为合适。
没办法,弓箭的射程和射速更高。可要训练出合格的弓箭手,时间长、成本高,不是郭大靖能够承受的。
既然如此,就只能是扬长避短,不在建虏的优势上与其较劲争锋。
郭大靖巡视完阵地,心里有底,便找到了尚可喜,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又要冒险嘛?”尚可喜有些犹豫,好言相劝道:“还是稳当地好。你若是出事,我也不好向毛帅交代。”
郭大靖笑着说道:“我已经认真地勘察过,很有把握,算不得冒险。再说,也要看情况而定,没有机会我也不去强逞能。对自己的小命儿,我还是很在意的。”
尚可喜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道:“反正你要干的事情,没人能拦住。多带些人手,挑精锐。”
郭大靖点了点头,说道:“二百人足够,袭扰,又不是正面交战。其实,这边的战斗才激烈,你的担子最重。”
尚可喜摆了摆手,说道:“倚仗有利地形,防守还是有把握的。放心,如何指挥,我也心中有数。小铁山的战斗,我都了解过了。”
郭大靖也不多废话,起身前去挑人,带上部分粮草物资,连夜出发,一点也不耽搁。
…………………
宣川到龙川,将近二百里的路程。
萨尔纳率千骑赶到宣川,传达了阿济格的将令后。宣川守军遵照执行,调出一千人马,征集大车民伕,由五百剃头人押运数万斤粮草,赶往龙川。
古代的道路情况和运输工具,使得陆运最慢,成本也最是高昂。况且,路上还并不太平,时不时地遇到袭扰。伤害不大,耽误不小。
从出龙川,到现在,已经是六七天的时间,萨尔纳率领的运粮部队,离龙川还有将近百里。
“两天时间,恐怕还赶不到龙川。”萨尔纳估算着时间,皱起了眉头,“命令前锋,加快速度。”
“大人。”旁边的朝鲜剃头人躬身道:“前面有个小村,正好宿营。若是急着赶路,就要在野外夜宿了。”
萨尔纳摇了摇头,说道:“龙王坨子是个险要之地,趁着天亮通过,然后再寻找宿营之地。”
“大人英明。”剃头人谄媚地恭维,萨尔纳脸上却显出不屑之色。
宣川的建虏将领图尔乐沉吟了一下,说道:“路上虽有袭扰,耽误了些许时间,但遭遇大敌的可能性很小吧?”
萨尔纳知道图尔乐是无奈听命,不愿意跑出来遭罪。在宣川呆得多好,住得暖、吃得好,还有朝鲜女人侍寢。
有村子宿营,肯定比野外要舒服,可萨尔纳却不敢轻忽大意。龙川、义州的连续失败,两位贝勒的阵亡,让他对于敌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敌人的实力不可小觑,不得不谨慎呀!”萨尔纳压着心中不快,解释道:“龙川、义州两度失陷,两位贝勒爷阵亡,而敌人所用的手段,却还知之甚少。”
图尔乐垂下眼帘,微微点头,但心中却不以为然。东江军的战力,他岂能不了解,短短时间就有脱胎换骨的变化,他是不相信的。
但萨尔纳是阿济格派来的,他不得不听命。好吧,由着你指挥安排,反正也就这几天。
见图尔乐不再异议,萨尔纳微微松了口气。在官职上,他只是个牛录额真,要不是有阿济格的将领,他还真没资格发号施令。
轰,轰,轰!前方的几声巨响,让萨尔纳猛地一惊,难道真如自己所担心的,到底还是遇到了大量敌人?
很快,前锋便派人来禀报,遭遇到袭击,死伤十数人,正在追杀袭击者。
十数人?!萨尔纳皱紧了眉头,这次袭击明显与之前不同,力度很强啊!
确实,这不是普通人进行的袭击,而是郭大靖亲自设计布置的连环雷。不仅掺了碎石,还偷偷加上了他的加料地雷。
郭大靖引爆了地雷,又故意在路旁的树林中显现身形,射出两箭后,才仓惶逃窜。
一丛箭雨射来,有树木的掩护,却奈何不了郭大靖。几十个建虏跳下马,嚎叫着离开大路,追进了树林。
显然,萨尔纳所率领的镇江来的建虏,以及图尔乐的宣川建虏,并没有吃过大亏,更不知道袭击者有多么阴险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