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红叶的情绪变化，玄闻神色微异，自然是问上了一句怎么了。</p>
红叶没有回答。</p>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p>
这些悲伤从心底的最深处涌出，怎么都阻挡不住。</p>
当别人询问的时候，这些说不出来的悲伤变得更加猖狂，像一把刀子，划在她的心口。</p>
净土领域再出，与心剑领域叠在一起，红叶才觉得平静了些。</p>
玄闻双眼失去了明亮，好在天眼通仍在，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感知力在那尊大佛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接着投向了天上的劫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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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可怕的天罚，又该如何阻止？</p>
玄闻想不出任何方法。</p>
他与吕万象不同。</p>
吕万象是个剑修，还是继承了纯阳绝学的年轻剑修，心中自有一股锐气，浩浩荡荡，比剑气更长。</p>
这样的人，最有勇气挑战那些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然后把不可能变为可能。</p>
所以吕万象没有留在沂山，而是去了天机阁，寻找破劫的方法。</p>
反观玄闻，虽说贵为佛门领袖，有甘愿为世人献身的觉悟，有拯救世人于水火的决心，但说到底，他从小接受的还是佛门的那一套。与剑修们相比，佛门的弟子在处事上会本分许多，他们会在方圆之内，竭力做到最好，却很少会突破方圆。</p>
玄闻不认为自己能够破掉天罚，更不认为自己能够救世，但他总不能干等下去。</p>
“引路人的想法终归太过执拗，他这条路注定是走不通的。”</p>
玄闻对红叶说道：“我知道，你也不全认同他的想法，但你为何又要这样坚定不疑的跟在他的身后？你不是他的信徒，不该像信徒们一样盲目地跟从。”</p>
或是情绪波动的缘故，红叶没有像先前一样让他闭嘴，听完这些话后说道：“师父遗志，弟子应承之。”</p>
玄闻认真说道：“但你应该清楚，他不是你师父。”</p>
说出这句话，玄闻又觉得不对，改口说道：“他本不是你师父。”</p>
如果只看近两年的故事，引路人把自身所学尽数教给了红叶，帮她凝聚出净土领域，带她走出心里的困境，确实把红叶当作了继承人看待，无愧于师父之名。</p>
但如果再往前看些，引路人便是在利用红叶，也是他遮掩了红叶的天赋，才让红叶在清河人家委屈了那么些年，利用与设计弟子，他又如何担得起师父两字？</p>
“一直都是。”</p>
红叶平静说道。</p>
引路人有些不解，心想你握着心剑斋的斋剑，怎么会一直是引路人的弟子？</p>
准备询问原因的时候，玄闻忽然怔了怔，明白了事情的原因，叹息说道：“人生一场大梦，原来如此。”</p>
玄闻主修的武学叫大梦三生，也叫一梦三生，便是法显教给何问的那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