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女兵走近后,我才发现一个也不认识,不是七院的,也不是我们师里的。车队开到油车面前,然后一个少校军官下来后便拿出一张什么命令书给到李副班,李副班后看了下后,便挥手让我们开始作业。
就在那一瞬间,在那些人群中,我看到了谁?看到了那个,那个,那个,那个人。
杨雪肖。
第一秒,我愣了。
第二秒开始,心就像打鼓一样咚咚。
第三秒,那种感觉就像一个集团军坦克在冲锋了。
但是,她没有看到我,她坐在车边上,两只眼睛有些发肿,也许是工作太累了吧,或者是晚上睡得太晚了吧,即使如此,她的姿势还是那帮女兵中最优雅的。犹见犹怜。
“班长,我去那边放哨吧。”
我对李副班说道,站在这里,空气都仿佛是凝固了一样的,好像让人不能动弹一样,好在张辽和刘亚平他们并没有看到,或许对他们来说,眼前的这些女兵就是今天他们的世界,这会儿在他们眼中估计全是那是女兵们的脸蛋,或者身材。按照我们对这里的了解,估计这几天演习时期的中间,这些都是他们打发时间的谈资了。
“嗯,那你去吧,在二百米就可以,等我们车子发动时你就过来吧。”
当听到李副班这样爽快地回答后,我有点意外,估计这会儿他的心思也不在同志上了,一个小女兵正看着他呢。而现在好像也该轮到张辽去值班了啊,看来这家伙啊。而边上的裁判员哥们儿也好像什么不知道一样的,包括上次我们到炊事班摸了鸡腿出来,他也没有说什么。但我估计这事也算是给我们记下了,后来我们才想起,如果这事被张班知道了,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结果呢?正当我们决定打起十二分精神时,没想到遇上了这队女兵。
也许这帮女兵和我们油给班是最轻松的。虽然她们的工作白天也要抢救所谓的伤员,但那些伤员大多都是好好地躺在那儿由她们折腾,有时伤兵们实在被她们折腾怕了,干脆私下里商量:
“那什么大姐什么妹子,你看这样行不,我保证不乱动,你就让我不在躺在床上就行了,好么?”
其实双方都想松口气,即然有人这样说了,那么就这样放行吧。所以说,虽然野战医院也随着部队移动,但在医院里的伤兵们并没有多少。如果判了个什么重伤的,一句话,直接让你下课,出局就可以了。
那天晚上,天上挂着一轮细月,地上的路还是能看清的。我找了个地儿后,下面铺上防潮布,然后把一张仿植被盖布盖在身上,这样的造型在晚上还真让人看不出来。我拿着望远镜向杨雪肖看去。在高倍望远镜中,我的世界里只有她。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额上的一卷儿头发粘在额头上,微微上弯的小嘴显得那么倔强。虽然奔波了几天,但军装还是那么整齐。而现在好像梦到什么了一样的,嘴唇向上一弯,笑笑的样子那么迷人。那天晚上,那个地方,弯月下,我的世界只有她的样子,沉迷着,沉迷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军队也停止了吵闹,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些哨兵站在那里放着哨。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多久我就被吵醒了,前面车队有了一些火光,,有一些人在那里大叫着敌袭,四处全是慌乱的人,但是大多都身上冒着代表阵亡的红烟。
靠,油给班给别人给端了,同时受到连累的还有医队。我看到李副班和张辽愣愣地站在那里。而刘亚平在那里大叫道:
“偷袭什么本事啊,有本事地来真刀真枪地干啊。”
而他面前一个全身我们没有见过的迷彩装的士兵从他身边走过,理都没有理他,这时刘亚平急道:
“除了会来阴的,连话都不会说啊。”
没有人理他,但是从阵亡的士兵的眼中,他的观点代表了绝大数的意见。
“你们干嘛啊?他还是个伤员。”
我听到杨雪肖的声音,看到她护着一名伤员,而一个脸上涂着夜装迷彩的家伙看也不看就举枪向那伤员就要开枪,我不知道杨雪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只是一场演习还是什么。她就那样向那个夜装迷彩扑去,就像一头发狂的母 狮在保护自已的小狮子一样的。当她扑向对方时,那脸装迷彩的手臂那么轻描淡写的一下,她就像一张纸一样的飞了出去。
如果这一切是一个慢镜头的话,她那脸上的怒愤在那一瞬间可以将那天山这支融化得一干二净,让一片森林瞬间化为灰烬。我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有那样的愤怒,就因为一个伤兵么?还是因为自已的职业道德呢?
多少时间后我才明白,原来那个夜装彩迷想开枪的那个对象,就是她曾告诉我的那个她所谓的那个白马王子,而那个王八蛋就是在N年后去把她抛弃而去向一个军级干部的女儿大献勤快地家伙。如果现在她知道这结果,还会不会这样护着他呢?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如果我现在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我也会愿意一枪毙了那个家伙,而不是像现在用一颗空包弹向他比划一下。
当杨雪肖重重地摔向地面那一刻,我感觉得一种愤怒的火焰从那冰冷地面而起。如果我是一只温柔羊,而那只羊也会变成一匹狼,能让一只羊变成一匹狼的原因只有动了那只羊的逆鳞。而杨雪肖就是我的逆鳞。
我像发疯了一样地冲向那个夜装迷彩,而我冲向他的那一刻,他也一挥手,像只幽灵一样的消失在夜色之间。二百米的距离短短三十秒,而这三十秒也足够让他消失了。
“袁成,你干嘛去。”
李班副看到我像风一样地冲出来,眼睛一亮地叫道,怎么说油给班还余了个火苗没有熄啊。
“老子操了那些。”
“你干嘛啊,好好呆着,我们也算是阵亡了。”李班副说道。
“那是你们阵亡了,我还没有。”我随手拿过他那把81大杠道。
“袁成,给我们报仇啊!同志们,会在地下为你鼓气的。”刘亚平见到我那眼红的样子,还以为油给班给那帮不知从哪儿出来的鸟毛给灭了,袁成现在火头正旺呢。
杨雪肖爬在地方,显然是摔得不轻,几个正要去扶起来的小女兵被告我止止了。我过去,轻轻地扶住她的双臂,生怕一丝地用力会弄痛了她,然后掏出一块手巾,轻轻地把她身上的泥土给抖去。杨雪肖有些呆滞地看着我,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是的,现在的我,全身上下绝不是医务兵那种装扮,身上除了弹夹外,绝不能找到一个放手术包的地方,而脸上的坚硬绝没有一种医生的慈祥。
“袁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说话,难不成告诉她我没有在七院了,为了她就想去下连,但什么都不能说。我转身便走了。老子要把那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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