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十天后,我胳膊都比以前粗了一大圈了。而早上跑操也没有那么狼狈。在四百米的障碍上也不是那么丢人显眼的了。而侦察连显然不是只靠跑操和四百米障碍能玩下去的。各类侦察器材,潜伏,射击,各地形射击,车辆作战等等。光看那密密麻麻的科目就能让人发晕的。
那个时候有时真恨不得把自已分成几个人得了,每天除了大量的侦察科目外还有就是大量的体能训练。一天下来,一碰到床上就呼呼地睡了起来,到了早上七点一下子自觉的醒了,唯一让人觉得心安的是,肖连那段时间没有搞过什么夜间拉动,不然能不能从床上爬起来,我都很怀疑的。
但是这样,有一次我睡得正香的时候,王排带了几个人把我给悄悄地从床上弄到外面的操场上,整个过程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冻醒了,然后看到肖连黑着一张脸和王排幸灾乐祸的表情。
“行啊,敌人都摸到你家门口了,你居然没有反应。国家真是庆幸,没有把你放在边境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敌人过境了,你都还在做梦。”
这能怪谁呢?发生这样的情况谁也没有理由。直到现在当我想起那件事时,我都觉得心里有点那个那个的感觉。
于是我就抱着那铺盖卷儿站在那里,看着同志们出操,然后又看着同志们收操。然后看着同志们那奇怪眼神。当时不止有上百次的想钻到地下去算了。这样的惩罚还比体罚的更难受。
当夜,我被安排去进行夜间侦察,然后要求弄一张敌方的地图,没有人和我随行。而敌人等待我的是王排带着一个排的尖子们在那里恭候我,于是兵们就笑道迎接我的规格可真高。
说起地图作业也许是我在侦察学得最快的一处科目了,这还得归小时候上地理课每次都很认真。当到达一个陌生地带进行地图作业时,首先就要找一个中心点,然后以其中心点找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然后以点开始绘制周围地形。一份合格侦察地图哪怕是最简单的,也会把一些坡度,距离,火力点,纵横线等标注得一清二楚。对于这档事子最好在白天,换了晚上哪怕是用了最精密的夜视器械,那效果还是没有白天那样的好。
晚上我一个人到了敌方前沿,并没有往前走了,干脆找了个地儿把自已用些枝枝叶叶给伪装起来,在潜伏这个课目上,王排第一次看到我在地上把自已搞得像一堆乱草一样时就直接给了我一个合格。其实也得托上次那几只狼的福,如果不是它们给的压力,估计当时我也不会想尽方法把自已搞成一堆乱石,也不会一下子把高队给斩首了。
把自已给掩藏后,就干嘛呢?睡觉吧,一是白天也够累的,二是反正在天明以前完成任务,所以我不急。再说了这黑灯瞎火估计还没进入对方的阵地,就给包了饺子,那可不多好意思啊。
当我睡觉时候,王排却没有闲着,总想象着我像一个菜鸟一样,或者像一只刚刚出来混的小兔子一样一头就闯入他的包围圈,当我被绑起来后,这时他再出现,然后一副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袁吧,年轻人啊,要多学点,要多稳重点,是不。你可是侦察兵啊。侦察兵怎么就可以随便让人给逮着了呢?”
估计和他有一样的想法还有那些班长和兵们,对于他们来说早点收工早点回去睡觉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虽说从战略上有了准备在外面睡一夜的打算,但是真正从心里来说,却没有几个人这样想。
差不多到凌晨一点时,王排就被三班长叫醒了。
“排长,你说那个袁成干嘛还不来啊。”三班长道。
“估计现在在哪儿发抖呢?知道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等他,换作是你,就那样大摇大摆地冲过来。”二班长分析道。
“一班长。”王排叫道。
“到。”
“你带人从左边摸过去,看看那小子在哪儿,见到人,直接给我拿下。二班长,你从右边过去,到了三号地区还没有看到人的话,再重新给我看回来。”
王排下完命令后,一班长和二班长便带人从左右向大致我在的地方摸了过去。当我睡得正香的时候,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下子让人从睡眠中惊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黑茫茫地一片,一点光亮也没有。四周虽然静静的,但是总感觉到好像有人向这边过来了。一种本能地把手中的枪打开保险,万一不对劲,,先突突再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不然的话,在肖连那里也不好交待。
其实在这个黑茫茫地夜里,并没有害怕的意思,因为已经有了一次的经历了,第二次也就习惯成自然了。我在想,如果再有一副夜视仪的话,那就更好了。
不一会儿,在我边上大约六七米之外有动静了,一队人以战斗队型从边上走过,从微暗的夜光上并不能看到是哪队人马,但从轮廊上来看,绝对是那帮侦察爷们儿了。我心里没有紧张,反而有一种发笑的感觉。看来连王排坐不住了。
那队人马大约过去十几分钟后,他们又回来了,这次又多了一倍的人马,他们从横向搜索过来。我的心就紧张起来了,在离我十多米的时候,我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如果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我把手指压在板机上,随时准备突突。
“悉悉。”
该死。这个节骨眼上我居然一紧张,腿动了一下,腿一动把边上一个干树枝动了一下,然后就发出了声音。
一班长听到异常后,马上打了个注意警戒的手势,离他较远的士兵们虽然没有看到一班长的动作,但是团队作战的感觉让他们意识到身边的人不对劲,便马上做出警戒的动作。
起风了,一阵风刮过,低矮的灌木丛发出悉悉的声音,一阵风过后,在边上的二班长就觉得自已是不是刚刚紧张过头。而在我心里,不住地高兴这阵风,我爱死这阵风了。
一个士兵的鞋离我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经过,我睁大眼睛一动不也不动的,黑夜里并不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端着九五突,仔细地看着地面,身边有一个灌木丛,他在想,要不要踩一脚去试试,看看有没有在里面,但是马上又否定了自已的想法,这么一点草丛能躲人的话,以为那个袁成是孙悟空变的啊。最后犹豫了一下后便走开了。看到他们远去的情景,我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把胸中刚才闭的那口气轻轻地轻轻地吐了出来。
“排长,我们刚才没有发现猎物。”一班长回来后向王排报道。
“这小子还有一手啊。”王排想了想道“你们三个班轮流休息,我倒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能耐?”
搜索队走过后,马上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子里形成了。虽然努力地把这个念头给压下去,但是还是压不下去。挣扎了一会儿后,便下决定决心赌一下。刚才搜索队没有找到我的话,那么回去后,要么就是加强警戒,要么就会觉得我是在等凌晨四点人体最困的时候再行动。
侦察兵最了解的也是侦察兵。
想了好几个方案,觉得怎么样正面较量都等于送肉上门,一狠心,得了,老子这次去摸王排的后背行了。
那种感觉像什么呢?当弯着身子向前的时候,就像做贼一样,生怕被人发现,心里是一种轻轻的感觉,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那心就会飞起来。每行五十多米我就会蹲下,把脑袋伸向像土拨鼠一样的东张西望。估计就要到敌方阵地的侧翼了,就爬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差不多十多分钟后,还是没有动静的时候,这才慢慢的向对面摸过去。我真想把自己骂个遍,真是个猪头啊,不知道绕个大圈子从后面抄上去啊。但是马上又想到,晚上这乌漆麻黑的万一掉到什么坑里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四周静静的,除了一点风声外,别的就没有了。
轻轻地呼吸,轻轻的移动,好像生怕一用力呼吸就把空气给搅动了,好像生怕一用力把地上的土石踩坏了怎么办呢?我关了保险,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一激动按下了板机,本来没事搞成有事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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