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摇了摇头,声音婉约平和道:“圣上龙颜不悦,因此雪歌回来的晚了,让娘娘空等,是为雪歌罪过,请娘娘降罪。”
张皇后斜身靠在椅臂上,以手背轻托下巴,斜眼睨着雪歌冷笑,“你以为端出圣上,本宫便不敢治罪于你?”
雪歌脸上的笑依然故我,淡声应道:“雪歌只是回了娘娘心中的疑问,并无它意。”
张皇后静静的看了他一阵,突然起身向雪歌走去,先前一直默不作声窝在一边的凤仙桐见张皇后站起了身,终于紧张道:“母后,雪歌既是到了父皇那里,父皇不放他回来,他也回不来的。”
此时的凤仙桐极其狼狈,身上的宫装凌乱,发鬓微斜,张皇后进府的时候,因雪歌的令,府中无存酒,凤仙桐便携蓝玉等人去府外酒楼,喝得晨昏不分,令张皇后扑了个空。
张皇后重责管家张德,张德遂交代了凤仙桐去向,张皇后带人赶到酒楼,却是见到凤仙桐包下酒楼,喝得畅快之后,便与蓝玉等人就在酒楼大厅的桌子上厮混,那场景不堪入目,便是见过风雨的张皇后也无法接受。
又因这些日子牟刺正在京中,张皇后千叮咛万嘱咐让凤仙桐收敛一些,可凤仙桐不听便罢了,反倒变本加厉,即便张皇后对凤仙桐再是宠爱,这次也当真动怒了,将凤仙桐抓回府中之后,以大桶冷水生生的浇醒了她,而与凤仙桐厮混的那些个面首各个受了近一天的重罚,此时一个个强撑的跪趴在此,不过除去那面皮还算完好外,身上皆是大伤口叠着小伤口,鞭子、刀子、棍子全用上了,只是让他们记得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凤仙桐要求的,可一旦做得过头了,照样有人收拾他们。
凤仙桐脸上的妆容也被那大桶大桶的冷水冲刷了个干净,此时素面朝天,其实她生得本比兮若艳丽夺目,可由于铅华侵浸外加经年累月的荒|yin生活,如今不施粉黛的脸看上去死气沉沉的,与兮若那素颜竟可谓云泥之别了。
听凤仙桐出声,张皇后顿住脚步,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然道:“仙桐,你这么在意他,可他是否有一点点在意你呢,竟是没想到,我张方碧竟生出了个你这么不长脑子的女儿。”
凤仙桐微微战栗着,可依旧坚持道:“母后,雪歌、雪歌他是喜欢儿臣的……”
“住口,仙桐,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他但凡稍稍在意在意你,如今你怎会是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看见张皇后震怒,凤仙桐并未住口,反倒起身来到张皇后身侧,战战兢兢的坚持着:“是儿臣喜欢这样的活法,与雪歌没关。”
张皇后再也隐忍不住,抬手重重的向凤仙桐灰白的脸上甩去,清脆的巴掌声令张皇后和凤仙桐皆是一愣,跪趴在地的蓝宇等人还有立在一边的张德无不惊诧莫名,身子抖得没个样子。
张皇后对凤仙桐的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若说张皇后对凤仙桐动手,怕不曾亲见的人听了这个消息,大概会说他们是痴人说梦,可此时此刻,凤仙桐无一丝血色的脸上渐渐浮现的指痕却明明白白的证实着方才发生了什么,谁也抹杀不了的。
凤仙桐伸手捂住被打的脸,泪眼模糊的望着张皇后,颤声道:“母后,您当真舍得?”
张皇后惊愕过后很快敛了情绪,不过眼神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冷淡,叹息道:“仙桐,你太令母后失望了。”
凤仙桐只是呜咽。
雪歌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痕,仿佛引起她们母女冲突的那人是个与他毫无干系的路人。
张皇后转身来到雪歌面前,抬手探向他眉间,雪歌却不避不让,就那么噙着笑的对着她。
那涂着蔻丹的指尖终究还在距雪歌咫尺之遥停下,张皇后决然收手负于身后,近前一步,眯着眼望着雪歌,声音低低缓缓道:“从本宫第一眼瞧见你,便知道你早晚是个祸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