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槐——真是个叫人无法释怀的男子。()
兮若脑子里全是他含娇带媚的盈盈浅笑,能将一代名ji诠释的如此完美,岂是一日能成,不必细究也知道,这些个年,他们定是拿他当做女子来养着的。
许是因这原因,他在将女子的形容刻画的入木三分之后,那性子也渐渐的趋近女儿家,待到遇上了喜欢的姑娘,便如同思|春的少女般开了情窦,却又要谨守着风尘女子不得轻易言爱的规矩,巴心巴肺的只望着她好,全无半点男子的掠夺心性。
纪柳柳对兮若的关怀,总掺杂着几分恪守本责的小心翼翼,不过她对锦槐的担忧,却是全不掩饰的挂在脸上,令兮若很是动容,却无法给她任何承诺,看着纪柳柳落寞的背影,也只余长叹一声,实在莫可奈何。
纪柳柳前脚才走,春儿后脚便踏进门来,拧着眉头窥着兮若的表情,几次张口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直到兮若睨着她轻笑出声,春儿才跟着放心的笑了。
春儿的笑让兮若心情略微好了些,即便春儿是德昭帝安排在她身边的细作,可她真心实意的对春儿好,时日久了,春儿不是也如此记挂着她了么,兮若一直坚信,人的心都是肉长的,春儿便是最好的例证。
可她的笑没持续多久,脑子里凭空钻出一抹纯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或许她是不对的,有些个人,你待他好了,也未必会有回报,对了,那人是没心的,既是没心,也便无所谓是不是肉长的,她的坚持,不应有错
春儿见兮若又开始眉头深锁,再也忍不住的脱口而出,“公主,是不是柳柳夫人说了什么难听话,您莫往心里去,最近驸马待她很冷淡,她定是嫉妒着您,又听见大家都那么说,瞧着驸马几天没个消息,就跑来这里说三道四的,用脚丫子想都知道,失宠的女人最见不得就是新人的幸福。”
兮若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暂时甩开那抹纯白,眉眼弯弯的盯着春儿,调侃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有这么多的见地,只当个丫头,委实屈了。”
春儿被兮若说的面红耳赤,娇憨着不依,兮若展颜安抚了她,却未将纪柳柳的真实目的说给春儿听,只敷衍道:“柳柳是个好女人,只叹造化弄人。”
这一句勾出了春儿许多不能与外人道,却又不是什么秘密的心事,倒也让她沉默了,转眼日堕西山,又蹉跎过一天,还是没有墨羽半点消息。
夜里,兮若睡得并不安稳,辨不清是梦是真,总觉得有一双冰冷的眸紧紧的锁着她,她想睁眼看看,可眼皮子千斤的沉,怎么也掀不开。
辗转反侧着,鼻间突然钻进一缕药香,她的身子一颤,僵在原处,一只冷玉似的手随即贴上了她的额头,似乎在探究着什么,指尖流连在她的眉目间,久久不曾离去。
闻着这慢慢沁入心脾的药香,兮若只觉心中一阵阵的紧,十分的难过,她以为有些已经淡忘的事情,却原来午夜梦回,那份悸动竟还是如此深刻,深刻的叫她莫名悲凉。
习惯性的绽开笑颜,唇角的梨涡浮现,那冰冷的指尖从她眼角滑下,轻触上她嘴角的梨涡,极轻的,彷如蜻蜓点水。
兮若悲从中来,她很想抬手握住流连在她嘴角的指尖,它们太冷了,没有一丝活人该有的温度,她的手是温暖的,她想用自己的手把它们捂暖,可是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抬不起胳膊,更别提捂暖那冰冷的手,思绪飞转,恍然忆起白天时曾同纪柳柳说过的话,是了,她怎会忘记,笑得无奈,吃力道:“墨羽……”
嘴角的手指突然顿住,僵了片刻,那手指离她而去,少顷,充盈在她鼻间的药香也渐渐散了,无声无息,虽然依旧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可她却知道他走了,不知为何这样的乏力,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那后面的两句生生的梗在了胸腹间,她很想说:我不会再去想他,一定能慢慢忘掉他。有些破釜沉舟的决然,她知道一旦自己当着墨羽的面说了这样的话,那便不会再给自己留一点反复的余地,将自己逼得紧了,才会更加趋于完满——至少在外人看来十分完满。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直到天大亮,春儿来叫她,兮若才浑浑噩噩的坐起了身子,不待春儿帮她梳洗完好,小蝉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不理会春儿警告的白眼,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公主,宫里来人了,就侯在门外,公主见是不见?”
兮若微颦了眉,春儿狐疑道:“宫里来人了,什么人,哪个宫的,如何不是侯在前厅,怎么能直接到了落芳居来了,莫提总管怎么能允许这么失分寸的行为出现在墨府?”
春儿连了珠子似的问题将小蝉追得张口结舌,支吾了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兮若给她解了围,“春儿,你这么些个问题,得个好记性的人才能回答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