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墨羽,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兮若认识凤九那年才五岁,总听身边不避嫌的宫娥说嫁娶,却不懂其中深意,待到后来懂了,她已不大记得五岁的时候与凤九说过些什么,她知道自己是德昭帝的亲生女儿,如今见凤九的关心,只当他是宫中难得将亲情看得重的人,至于她和墨羽之间的事情,其实已经没必要让关心她的人挂怀,遂扯了抹真心实意的笑,眉目间也萦着幸福,柔声道:“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且近来他待我也好,所以,我想我会很爱他的。”顿了顿,复又补了句:“一定会的。”
凤九有些错愕,脱口道:“可是你和墨羽他……”
兮若笑道:“活得不舒服的时候,难免要怨恨天道不公,可有句话却是说人定胜天,我不觉得自己多么不幸,委屈是有的,磨难过后,总会瞧见幸福的,且越是经过打磨,才会越珍惜得来不易的幸福,墨羽,应该懂的。”
看着兮若柔美的笑,凤九心痛之后,却存了分愕然,兮若对许多事情都不怎么上心,可并不笨,见过那样装扮的雪歌之后,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和墨羽会幸福?不记得她和雪歌裸|裎相见是正常的,因那个时候她是没有心智的,可之前的——想到此处,凤九不觉又出了声,“十七,角殿那里……”
兮若不解的看着凤九,“什么角殿?”
看着兮若的迷茫,凤九突然笑出了声,兮若更不解,凤九却长叹了一声,别无他话——雪歌果真将兮若在那之前的记忆一并消去了,他也是在意的吧,不然不会多此一举
凤九出了殿,命宫娥给兮若换好衣服,德昭帝被凤仙桐气昏了,张皇后封锁了消息,兮若自然没办法见到德昭帝,不过能遇上凤九,她还是十分高兴的,兄妹两个坐在一起,如童年时代一样,兮若说个不停,凤九静默的听她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神采奕奕的笑脸,听她讲首阳山上的动物朋友们,她也提到了那头叫流水的驴子,还说墨羽那头叫行云的马和墨羽一样不可理喻,居然会种族歧视。
日渐西斜,凤九虽舍不得她,却不得不将她送回,童弦自然早就不在了,被放回来的春儿看见兮若,抱着她嚎啕大哭,连连追问她有没有事。
兮若哭笑不得的说她和自己的亲哥哥在一起能有什么事,春儿虽觉得童弦那个时候的做法太过蹊跷,不会那么简单,不过瞧着兮若看上去很好,倒也没再追问。
出来的时候没经过莫提,如果从大门回去,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兮若让凤九特别点明是可以相信的心腹侍卫送她从密道回到将军府。
回到了落芳居之后,苍白着脸色的小蝉哭丧着脸对着兮若,不等兮若追问,小蝉已经嘤嘤的哭了起来,她说:“将军大人刚从这里走没多久,如果公主再不回来,奴婢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听是墨羽回来了,兮若心头一动,品不出是怎样一种滋味,须臾释怀,问了小蝉墨羽大概在什么地方之后,伸手轻拂过平坦的小腹,嘴角现出梨涡,拎起裙摆,转身快步出门,向小蝉指的落芳居附近的书斋快步走去,因想单独和墨羽说说话,她吩咐春儿和小蝉不必跟着她。
书斋外竟无人守着,这点有些奇怪,不过兮若并未深思,快步靠近,不等踏上门前石阶,竟然听见门里传出了莫夫人颇为沉重谨慎的声音,“殿下可曾想清楚了,她现在身子这么虚,如果强行落了她腹中的胎儿,极有可能血崩,一尸两命的后果,殿下能但得住么?”
不等莫夫人将话说完,便被墨羽有些烦躁的声音打断,“奶娘,莫再说了,如果当真保不住她,那也只能怨她命不好,总之那个孩子留不得。”
莫夫人迟疑了一阵,叹道:“她很喜欢孩子。”
墨羽愈发不耐烦,“如果当真喜欢,等着处理完了凤华雄那个老东西之后,如果我对她依旧有兴趣的话,会考虑再给她个孩子。”
她曾信誓旦旦的与凤九规划的幸福,一瞬间倾塌,那些绵软的情谊,难道是她的幻觉?可是那天晚上他明明伸手抚着她的肚子说他爱她,爱他们的孩子的,仓惶转身,不小心踩到裙摆,跌趴在地,却不敢停留,慌张爬起来便跑,听见墨羽的喊声,她跑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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