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良师益友
兮若说那番话的时候,廷昭刚好站在她身后,不等雪歌开口,廷昭已迷惑的问向雪歌:“爹爹,娘亲也是童言无忌么?”
雪歌温文一笑,柔和道:“昭儿这个年纪说了不该说的话,可以叫童言无忌,可你母亲亲这把岁数还口无遮拦的,就叫呆子犯浑。()”
事实证明,妻奴翻身把气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子夜,兮若抱着玉枕可怜兮兮的站在雪歌栖身的树下,委委屈屈的说着:“原辰,没有你在,我睡不着。”
他总想对她狠下心来,可却见不得她半分难过,又如何能狠下心来?
参天的树,枝繁叶茂,雪歌从枝干上翻身坐起,透过缝隙仰望着清冷的满月,银色的发丝倾泻而下,有夏风拂过,发丝在月光下轻荡出如梦似幻的飘逸,广袖长衫兜了半幅月色,影绰如画,雌雄莫辩的面孔透着一丝空灵,喃喃出声道:“蕴娘,你我皆清楚,有些事情总要去适应,如果不去接受,待到那日来临,这样的你,叫我如何放心?”
最初撩拨她心弦的便是这样的雪歌,明明近在咫尺,却叫人生出一种远在天边的错觉,可她已将他拉入凡尘不是么?绽开一抹携着苦涩的笑容,柔媚中透着一抹坚定,“你既这样想,就更当争这旦夕之间。”
雪歌收回了遥望着的视线,低头看着树下的兮若,久久,也只轻轻念了个:“你……”
“哪里跑来的一对野鸭子,聒噪个没完没了,人家母鸭子已将话说的这么不含蓄了,你个公鸭子还装什么深沉,再欲迎还拒一阵子,拖到冬天再下小鸭子,毛不齐,冻死了个鸟的。”
粗噶着声音,骂骂咧咧的对着雪歌便踢了过来,雪歌轻移身形躲过了那人,连站在树下,没半点功夫的兮若也知道来人不是个小角色,因他出现的实在太过莫名其妙。
雪歌翩然落于纤枝尽头,不动声色的望向来人,待到看清是白天的和尚之后,顿时松懈了脸上的表情,脸上绽开温文的笑,抱拳拱手,徐缓道:“搅扰了前辈休息,实乃晚辈夫妻二人的罪过,还望前辈见谅。”
和尚白了一眼雪歌,撇嘴道:“光说不练,贫僧看不起你。”
兮若没想过还能遇上这个和尚,先前知他本事大,略有顾忌,但是听他的话之后,兮若凶相毕露,掐腰叫骂:“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假和尚,如果我夫妻二人练上了,你还打算观摩不成?”
不过兮若低估了这年头和尚的龌龊程度,她想叫和尚无地自容,却不曾想反倒是和尚叫她无法是从,和尚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贫僧看了,你能奈我何?”
和尚自称是无我大师,说他们很有缘,因为他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他们夫妻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
雪歌洗手调羹时,兮若自他身后抱住他窄细的腰身,聆听他心脏的跳动声,本该是带着苦涩的甜蜜,可还没等她同雪歌说些什么体己话的时候,无我大师就不知从那里突然冒了出来,扬声高呼:“位置颠倒了,女前男后很原始,男前女后,怎么搞?”
兮若夺过雪歌手上的菜刀直接飞了过去,无我大师来无影去无踪,很高手。
雪歌给逐阳洗身子,兮若陪在一边,河水清凉,兮若掬水轻淋逐阳,偶尔会碰触到雪歌的手,目光含情,彼时凝望,无我大师会脱了僧袍在河上游清洗乌漆抹黑的脚丫子,边洗边说风凉话::“大餐很解馋,可惜看得见,闻得着,就是吃不到。”
兮若一把夺过雪歌手中的逐阳,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回身捡起河滩上的石头就朝无我大师砸去,当然又给他逃了。
后来单终于堵着了无我大师,兮若很是愤愤,“什么无我大师,我看是误我大事才对。”
虽然兮若与无我大师很不对付,可她并不讨厌无我大师,雪歌也找到无我大师不认识他的原因,因为无我大师只能记住七天之内的事情,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因为他说只要记得前一天自己叫什么,估计也差的不太远。
无我大师就是住在泉谷的,他本不是泉谷的人,也忘记当初是怎么到的泉谷,他时常会出了泉谷透透气,但是七天之内必须回去,耽搁久了,泉谷的人担心他,又要出来找他。
因有无我大师领路,进入泉谷很是容易,且有熟人引荐,泉谷内的居民很快就接受了雪歌和兮若,将云池一处闲置的竹楼打扫干净送给雪歌和兮若住。
泉谷密布了许多温泉,云池是泉谷难得的凉水小湖,池中有荷,不过云池附近便是泉谷最大的温泉,水汽氤氲,彷如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