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成亲,向来是人生中的盛典。康三元此时深刻的体会到。
不提那冠盖如云的拜贺者;铺盖地的大红喜字烫金纹饰、以及那喧的鼓乐声、鞭炮声,单是那道道繁复的仪式,就叫人不得不生出亲临重大事件的郑重和紧张来,康三元那毫无训练的现代灵魂,在伴娘等人的指引下,挨次的上妆穿衣进食上轿等等,小心翼翼,每步都含着迟疑……花轿抬起来,夹道的人丛欢声笑语,人声鼎沸。
康三元盖着沉重精美的大红盖头端坐轿中,双手的指甲上被涂满蔻丹,手指此刻正略带不安的交握在起——想,不晓得下轿之后还有哪些仪式,昨晚上那个老嬷嬷教自己的,会儿全忘……
边就颇盼着快入洞房,入洞房就没么多繁冗的礼节……
花轿似乎在街上走很久,反正康三元是等许久,之后在块铺着大红地毯的所在停下来,鼓乐更加喧,人声也更加的鼎沸,康三元试探着迈出只脚,被人搀出花轿,其实此时很想掀开盖头,看看眼前的府门——景年已经告诉过,拜堂的宅子,是他们景家的老宅子,他从小便是从里长大的,宅子曾经历经王侯将相几辈人,以前只是来京小住时的别院,后来景家在京为官之后,府便越扩越大,门口的匾额是先皇亲笔提书等。
康三元想穿越回,好歹见见世面,看看王侯将相家的宅子是个神马模样,还有那个御笔……
不过也只是个念头而已,很快就听旁边的老嬷嬷的“夫人,抬脚——”——要迈火盆……
如此又周转会儿,终于,有只熟悉的大手伸过来握住的小手,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叫句:“三元——”
终于开始拜堂……
今,景年应该是穿身红的。
康三元边在礼官的唱和下行叩拜之礼,边在内心勾画番景年穿喜服的模样,唔,不知道样艳乍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是什么效果,他平日的衣裳还是素淡的居多的。
拜堂毕,康三元在内室坐床,心里算计着景年要陪宾客喝酒,大概不到三更是下不来的,于是,在喝过四喜汤之后,便自己将盖头揭。穿喜服之前已经沐浴过的,因此,在红彤彤的房间里自己脱脱衣服先睡下……
只是没有想到景年回来的样快,刚躺下没多久,还在考虑要不要吹灯的问题时,便听房门吱呀声开,身大红华服的景年推门而入。
人要俏三分孝,看来红也是样。康三元在被窝里睁开双困倦的眼,便见景年红彤彤的立在身前,长身玉面,身大红的喜服使得那眉眼都染上□,在俊逸之上更添妖娆,定是喝过不少酒,但神采奕奕,既无酒气也不见醉态——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床前,在张锦凳上坐下来,就着烛光看看被窝里的康三元,眉角微微挑,带着些孩子气的无邪和不满的嘟囔道:“娘子,今夜是洞房,怎的不等来就揭盖头?”
康三元被他的神情语气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拉拉被子,道:“咳,洪度,困……”
“娘子,从今以后还是要叫官人,来,叫声为夫听听——”着,他俯下身来,近在咫尺的与脸对着脸,狭长妖娆的墨黑眸子里星光流动,是阴谋激荡的征兆。
康三元迅速的捕捉到道光,于是,刚刚的愧疚和温柔扫而光,翻个身仰面朝,道:“又胡闹!”
“不叫为夫‘官人’?那也好,依着规矩,只有叫‘老爷’”着话,人已经迅速的扑上床去,赶在康三元爆发之前,两个人在那重重的锦被上滚做团,期间夹杂着景年低低的得意的笑声,和康三元打不过对方而发狠的咬牙声,在力与力的较量下,弱小的康三元总是俘获物,于是,又次被对方笑容满面的、温柔的压在身下……
“娘子,的性子竟比先时野许多,也就是为夫,若是别个谁人招架的住——哎呀,脖子不能拧,不然明日无法见众亲友——哎呀呀——”
“景熙?唔,顾嫂和刘嬷嬷照看着呐,莫担心,刘嬷嬷?——是小时的奶娘,唔?嗯,明日再命人寻几个更妥帖的…好…都听娘子的……哎呀——好好好,不摸……”
夜无别话。
第二日,康三元在景府见家长——景年的后妈林夫人。
康三元虽然知道景年父母已逝,只有个比他大不几岁的后母。但真正的见林夫人时,康三元还是大大的惊讶,位后母,从年龄上看简直同自己不相上下嘛,并且生的也极美,柳眉凤目长身玉立,身家常的锦衣,看起来雍容华贵,态度倒是随和的。
林夫人拉着康三元的手叙几句家常,不过是约略的问的父母安在、祖籍何方等语,边嘱咐在府里多住几日,看来景年已经告诉过林夫人几日后就要启程去源安郡。康三元被林夫人握着手,感到林夫人的目光直在自己脸蛋身材上打转,虽然没什么好害羞的,但依然被那刻意审视的目光看的颇不自在。
另有两个半大的孩子过来见礼,原来是景年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都是细皮嫩肉的浑身贵气,面貌上与景年有二分厮像。
洞房夜之后,景年拿着打的帖子来交给康三元,:“贺礼单子,且收好”
康三元半个晚上便用来看礼单和检阅礼品,末感叹:“太奢华太浪费……”问景年些礼是不是以后都要还的,景年正在换衣裳,边转身边道:“约略有半是要回礼的”着便走过来随意的指几张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