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州府衙,闻说李煜一人用空城骗过他们二十万大军的薛温病倒在床榻上,此刻正在部将的照顾下喝药。()
忽然,一个吴越官服装束的人从外面闯了进来,对着薛温大吼:“薛将军,大军已经在此休整好几天了,为什么还不发兵攻打金陵?”旁边一名中郎将怒道:“王大人,你没看见我们将军生病了吗?怎么能再领兵打仗?”原来,来人正是吴越王派来作监军的王召。他曾是胡思进的部署,胡思进企图谋反,被薛温除掉,让他失去了大靠山,所以他对薛温毫不客气,甚至有时还恶意顶撞。
“好啊!既然薛将军无法领兵打仗,那我现在就禀明王上,好让王上改派他人,来替代薛将军的位置。我想想要当此差的人应该不少吧!”王召阴笑道,准备转身就走。
“你……”那名中郎将气得说不出话来。
薛温缓缓道:“王大人,且慢,请听我一言。不是我薛温托病不肯上战场,只是在我们没有得到南唐军队具体的人数、部署之前,我们实在不易轻举妄动啊!”薛温真的被李煜打怕了,从军几十年居然被一个二十几岁刚出道的纨绔子弟给耍了,这对他心灵上的打击很大。
“薛将军,不是我说你。先前金陵一座空城的时候,你都不敢进,现在人家兵强马壮了,恐怕你更不敢进了吧!想你堂堂一将军怎么会怯懦到如此地步?除非……除非你暗通敌国,故意放他们一马,是也不是?”王召根本不留情面给薛温,毫不客气地说道。
旁边的将领听了王召一番话,气不打一处来,想你一文官只知道官场的尔虞我诈,哪懂得战场上的风云变幻?
薛温听了他的话一阵头晕,若论言辞,他一个武将显然不是王召的对手,但人家明明就是在侮辱、诽谤自己,可就是有苦说不出,这让他感觉很窝囊,心、脑感到一阵不适。用现代人的观点就是高血压上来了,可惜那时候的人不懂什么血压。
王召看到薛温病情恶化,不仅不上前安慰,反而冷嘲热讽:“薛将军,先前你攻打金陵城失利,王上派我来查此事。你的手下和全军将士都说是你当时下的命令要撤军的。我已经将此事传信给了王上,孰是孰非,全凭王上定夺,你就安心等待王上给你的‘好’消息吧!”
“你个混账!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一名脾气有些暴躁的将领拔出佩剑,要刺向王召,薛温急忙喊道:“不可!万万不可!王大人是王上派来的使臣,万万伤不得啊!”薛温对吴越王不可谓不忠心,打狗还要看主人,虽然他也看不惯王召,但还是要给钱弘?几分颜面的。
王召吓了一跳,但还是故作镇定道:“你……你敢!”他的两个手下也都拔出剑来,对着这些将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怒目而视之时,府外跑进一人,来到薛温的卧房,跪下来道:“禀将军,据前方探马来报,昨夜金陵城内派出一支人马,连夜朝太湖方向去了。”
薛温听到金陵方向有动静,立刻来了精神,坐起来问道:“可知有多少人?”那名小校道:“由于夜太黑,我们的人又不敢太接近,具体人数未能查明,但队伍很是庞大,估计应该有几万人!”
“好,下去吧!”薛温说完,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金陵和太湖之间。他突然道:“不好,林仁肇他们想要从太湖,由水路攻打我杭州城。”他不知道林仁肇已经分兵而走,还以为对方主将仍然是林仁肇。
众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先前是我们打对方的都城不成,现在人家缓过神来,开始打我们的都城了。如果真让南唐占领了杭州,俘获了君王,那我们还打个屁仗啊!”
王召见事态严重,也不再跟薛温为难,他急道:“薛将军,你可得想个办法啊!不能让他们打过去啊!”先前虽然埋怨薛温战事不利,但纵观整个吴越,如果眼前这个老将都搞不定,那还有谁能搞定呢?
薛温道:“太湖只有几千人在防守,照探子得来的消息来看,肯定是守不住的。我们必须派兵前去支援。问题是要派多少人,人少了可能阻挡不住,人多了就会对宣州防守不利。众位,说说你们的意见吧!”
接下来是众人的商议,有人认为这只不过是南唐的分兵之计,是想削弱宣州防守;有人认为南唐可能尽数出动,想要出其不意,一举夺下杭州城;还有人认为宣州和太湖同为金陵和杭州之间的重要屏障,应该一视同仁,派同样多的人马防守。
薛温最后决定将剩下的十五万人,分出五万,有一名中郎将率领,往东赶去支援太湖守军,剩下十万人防守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