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太后身子欠佳,临时取消了赛诗会,经过了一天的风波,也可好好休息一晚上了。
清荷坐在门边,一手撑着下巴望着头上的一弯明月,一边偷偷瞥段如瑕几眼,有几次被段如瑕抓了个正着,只是羞臊低下头。
清荷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又偷偷瞥段如瑕,却突然发现段如瑕就拿着书静立在她身后方,清荷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小姐,我……我……”
“别吞吞吐吐了,有事就问吧”段如瑕放下书,眸色平静,静看着清荷,等着她开口。
清荷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上前“小姐……你学过武功吗?”
段如瑕幽幽一笑“我自小不生活在将军府,你认为我会武功吗?”
清荷愣怔“那……那小姐你……”
“秦府少爷喜欢骑射,我在秦府待着,经常受他压迫。一群纨绔子弟自小把我当成射箭的活靶子,顶着苹果站在靶前,是常有的事,逼着和他们赛马,伤的面目全非也是家常便饭。若是不想被欺负,就只有自己学会射箭,学会骑马,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
段如瑕徐徐说出这些话,心中才有些放松,这些话都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虽然不太真实,可再说多少遍也不会被拆穿,毕竟秦府的人都已经死光了。
“小姐,您能重复你刚才所说的第三句吗?”清荷盯着段如瑕轻轻问道。
段如瑕顿了片刻,“若是不想被欺负,就只有自己学会射箭,学会骑马,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
清荷舒了口气,可眉眼间却仍有着一丝疑色,段如瑕不再管她到底信不信,只是极为冷漠看着清荷,一字一句,有些威胁
“不许再把我的一切告诉夙瑾煜,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再被我发现,你就可以回到他身边去了”
清荷心抖了抖,嘴唇有些颤动“小……小姐,我……”
“够了”段如瑕打断,转身背对着她“你出去吧”
清荷咬了咬下唇,转身离开,月色透进窗户,撒在地上,无数的斑斑点点甚是清冷。
段如瑕深吸了几口气,准备宽衣睡觉,可谁知道,太后宫里的嬷嬷突然到访,说是要请段如瑕去陪太后聊天,听到绿抚的话,段如瑕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要来了么……
在刘嬷嬷的引领下,段如瑕孤身一人来到太后寝宫,裴后并不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可二人关系却极好,几乎无话不谈,皇上孝顺,腾出最华丽的凤栖宫,顾名思义,可见其孝心。
刘嬷嬷让段如瑕等着,自己进去禀告太后,夜晚风凉,刘嬷嬷催的又快,段如瑕穿的单薄,嘴唇有些紫,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舔了舔干燥的唇角,段如瑕大概知道了太后意思。
不出半晌,刘嬷嬷回来了,只不过脸色有些尴尬。她走到段如瑕跟前,行了个礼“三小姐,太后娘娘正在小憩,您可需再等一会儿”
段如瑕温婉一笑“既然太后娘娘休息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起早拜见太后娘娘”说罢,转身欲离。
刘嬷嬷慌忙拦住“万万不可,太后娘娘说了,定要今夜与您相商,若是您走了,太后娘娘又正好醒来,找不到您,吃苦的可就是老奴我了呀!”
段如瑕神色微变,说话语气也变了些许“怎么?刘嬷嬷这是要扣住我?”
刘嬷嬷行礼,头垂下,看不清眸色“老奴不敢,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三小姐谅解”
段如瑕看了一眼那宫殿,突然笑了出来“刘嬷嬷胆子也太大了,假传太后旨意,你罪该万死!”
“三小姐这是什么话!”刘嬷嬷大骇,气急败坏的叫道。
段如瑕不急不慢,娓娓开口“宫内灯火通明,而西凉律法规定,宵禁后必须灭灯,皇家亦是如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可是皇上亲口承诺的,既然没有灭灯,也未到宵禁,太后自然还醒着,更何况要与我谈心,太后那样风范怎会先入眠,你真大胆,怕是拖出去斩了最好!”
刘嬷嬷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分明是太后的贴身嬷嬷说太后睡了,这关她什么事呢?
“我倒要亲自看看,可是你这么个奴婢害了太后”说完,段如瑕推开刘嬷嬷迅速冲进凤栖宫,刘嬷嬷摔得眼冒金星,喊也喊不出来,只能鼓起劲追段如瑕。
段如瑕轻车熟路来到寝宫门前,两个侍卫拔剑相对,一个红衣嬷嬷制止侍卫,站在台阶上朝段如瑕行礼“见过三小姐”
那副模样,傲娇得很。
段如瑕冷笑一声,走上台阶,伸出手就像推开门,红衣嬷嬷立即拦下,大声喝道“大胆!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