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幕僚长叹一声,低声道:“殿下,请恕臣口直,虽然这高县令是个聪明人,可他的女儿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听闻此次楼豫楼大人,是皇上派来监视殿下的,若是臣没有猜错,之前庆功宴上发生的事,恐怕已经写在册子上了,如果再被楼豫发现高宝月私下和殿下来往,恐怕到时候殿下,过大于功啊!”
这次赈灾,肖钰擎本来就没有什么作为,充其量不过是运了几担粮草而已,功劳全在解决疫病的段如瑕三人身上,肖钰擎的功本就不大,如果上报的册上又提到了肖钰擎在赈灾期间同地方县令女儿谈情说爱,皇上心中必有不快。
“想必现在册上所写关于殿下的并不多,殿下一定要想好对策,以免……”幕僚垂下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肖钰擎烦躁的折断手边树上的枝杈,狠狠踩在脚下碾了碾。
此次赈灾是在皇帝面前立功、大臣面前立威的最好机会,他算计了太子,解决了肖岚枢,费尽心机才得到的机会,决不能毁在楼豫手里!
肖钰擎捻了捻指腹。
幕僚应肖钰擎的吩咐先行离开,肖钰擎在院内坐下,手中端着青瓷茶杯,聚精会神的盯着桌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高宝月独自走来时,便见此景,隔着繁花盛开的树杈,男子俊逸风流的侧颜,震得高宝月满脸绯红。
高宝月迅速整理了一下发髻和裙摆,踱步上前,在离肖钰擎几步之处屈身行了一礼,娇声道:“宝月见过五皇子殿下,殿下万福。”
肖钰擎似是被她唤回神,手中茶盏放回桌上,肖钰擎嘴角微扬,点了点头,“高小姐。”
高宝月舔了舔唇,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殿下还记得我?”
“那是自然,高小姐一手琴技,就连在京城之中都少有敌手,本殿自然对高小姐记忆犹新。”肖钰擎眉峰一挑,客气道:“高小姐坐吧,这里不是京城,不必拘束,说实在话,本殿还想和高小姐探讨一下琴技。”
高宝月一面坐下,一面受宠若惊的垂下头,“殿下高看宝月了,上次……上次宝月急于向殿下展现宝月的琴技,谁知道那次竟然是特意给寻欢神医办的庆功宴,害的楼大人发怒,宝月羞愧不已……”
肖钰擎眼中划过一抹厌恶,一瞬后又化为温柔的目光凝视着高宝月,“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高小姐就不必过于介怀,楼大人为官数十载,本就是个严厉些的性子,再者不知者不罪,楼大人想必也不会再深究此事。”
高宝月双眼发亮,没肖钰擎温柔似水的音色哄得头晕脑胀,“虽然宝月从未去过京城,可一直听闻五皇子殿下的名声,宝月、宝月爱慕殿下多年,前几日所弹的曲子,宝月想……单独弹给殿下听……”
……
段如瑕从卯时起将状态大好的水宁致送来,借着观察病情的借口在丞相府寻找蛛丝马迹,一直到午时才拎起药箱从丞相府离开,清帘留在门口的石狮子边上等她,段如瑕刚刚踏出丞相府的门,清帘便跑到她身侧,指了指石狮子
“小姐,半个时辰前属下看见高县令的女儿和丫鬟来了这,高宝月进去了,她的丫鬟背着她来的,就在石狮子后面。”若是自己没有猜错,高宝月定是来寻找肖钰擎的,要掌握高宝月的行踪,自己不可能每一日都盯着,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高宝月身边找一个内应。
清帘是亲眼看着高宝月被那丫鬟背来的,丫鬟在石狮子后面抹眼泪咒骂高宝月的话,也被清帘听在耳中,若是想找内应,丫鬟是最好控制的。
段如瑕扬了扬嘴角,唇贴在清帘耳边低声道:“去把高宝月来寻肖钰擎的消息,放到楼豫那边去。”
清帘点了点头,绕着丞相府邸的墙消失了身影。
段如瑕从腰中抽出巾帕蒙住脸,将背着的药箱藏在路边的草丛之中,径直朝着石狮子的方向走去。
……
“什么人啊,仗着自己是县令小姐,有什么可嚣张的,县令之女还想要当皇子妃,你白日做梦!”石狮子后,丫鬟抹着眼泪小声咒骂,面目狰狞的狠狠跺脚,似是察觉到周边有人打量,立即扭过头来。
杏儿心头一紧,环顾四周见没人,登时破口大骂,“你谁啊你,怎么偷听我说话!你看什么看!”
杏儿咬了咬嘴唇,心中忐忑,心想段如瑕是否把她咒骂高宝月的话听了进去,扭头就想离开,还没走出两步,手腕便被桎梏,耳后段如瑕声音含笑道:“急着跑做什么,你不等你家小姐了?若是你家小姐出来,找不着你的人,你恐怕就不仅是背着她回去而已了。”
杏儿转过身狠狠打落段如瑕的手,“你胡说什么!”
“你这是诬蔑!我什么都没说!”
“你到底有没有说这话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小姐信不信你说了这话。”
杏儿咬紧了后槽牙,急的满头大汗,“那你要怎样,我只是个丫鬟,我、我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