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萧翎羽独自走出营房,站在空旷处吹冷风,刚刚从梦中醒来,那是一个旖旎的梦,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梦中他躺在一个昏暗宽敞的屋子,古代的营房?应该是现代的仓库,他没搞清楚。不知在这昏暗宽敞的屋子里守候什么,忽然进来了一个女子,明亮的眼眸,鼻梁高挺,不是依娜是谁?依娜满脸欢喜扑进萧翎羽怀里,萧翎羽也很欣喜,依稀等待的人儿终于出现,两人相拥嬉戏,爱抚激吻。
萧翎羽想不起来,梦中与依娜说着什么情话,依娜也说了什么情话,只觉无比欢喜。萧翎羽看着她的脸,朦朦胧胧美丽的脸,觉得她不是依娜,又似依娜,两人就要水乳^交融之时,萧翎羽心中有件什么事驱使他离开了暗房,外面是一个小镇模样,没有明晰的灯火辉煌,他到处寻找着,忽然发现自己在树林里奔跑,他希望看见房屋、看到人群、看到……跑呀跑,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建筑,哦,那是鸟巢?
萧翎羽掌握不了方向感,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路,驶来了一辆大巴车,他使劲想自己出来干什么,好像是要买什么东西,吃的?喝的?还是用的……大巴车稍停顿就已行驶过去,扬起一路尘土,居然还是泥土公路?萧翎羽望着大巴车驶向沙漠……
萧翎羽想回去,想回到那间昏暗宽敞的屋子,却已不记得具体在什么地方,想乘大巴车过去,却也想不起来地址……
蓦然间醒来,萧翎羽发现自己躺在昏暗宽敞的营房,想到梦中的情景,想起依娜娇俏可人的模样,梦中那个人是她么?脑海里浮现的影像也逐渐有些模糊。
空旷处的萧翎羽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整了整衣襟抬头远望,东方天际静悄悄地露出鱼肚白,又渐渐泛红艳丽,紧接着霞光四射太阳出来了。
萧翎羽微微一笑,挥了挥衣袖,告别碧空缤纷的云霞,转身往营房走去,嘴里轻轻哼唱着:“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让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
刚跨进营房,徐登峰见了他便道:“萧傻,你可回来啦,这位爷找不到你,都等急了。”
萧翎羽随即看到一个戎装革履的小校,在营房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听见萧翎羽回来,立马停下打量了萧翎羽几眼。同时,萧翎羽也在打量着他,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想了想又确定并不认识,奇怪地问道:“这位大哥,你找我有何事?”
“潇洒?萧……傻?”那小校轻声嘀咕着,随即意识到这是个损人的浑号,“萧翎羽,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萧翎羽愈加奇怪。
“你这人还真是挺麻烦!”那位小校埋怨了一句,眼见萧翎羽一脸迷惑,脱口而出道:“是刘将军请你喝早茶啦!快走吧!”
如此说来,萧翎羽便有了印象,昨日校武大会上,这位小校确实站立在刘权将军身后,怪不得有点面熟。顿时寻思:那么他还真是刘将军派来跑腿的,请我喝早茶?似乎开玩笑却又煞有介事,莫非有什么猫腻?还是因为昨天擂台上的表现惊艳?
云里雾里的萧翎羽自然而然向徐登峰望去,只见他耸耸肩膀两手一摊,那副不关他事莫可奈何的样子,正感到有些纳闷的萧翎羽真想揍他一顿。
萧翎羽跟着那小校出了营房校场,走在积石镇马路上,那小校晃晃悠悠的,好像并不急着赶赴刘权将军的中军营盘。
积石镇虽然只是初具形式,却也形成了街道,镇上的居民早已摆满摊子,店铺也都敞开了门面做生意,大多是各种小吃与餐馆,顾客当然也多是驻扎在这里的将士官兵。自从刘权领军驻守这里,吐谷浑残部远遁匿迹,其他少数民族纷纷怀附,军民相安显而易见。
萧翎羽虽然到了积石镇有两个月,但他所处的流配犯集中营一直是封闭式管理,除了刚来那天被铁链锁着经过,并没有机会到这条街上逛荡。此时跟着那小校一路走进,感觉到沿街两旁各种小吃散发着热气腾腾、飘香四溢,不禁食指大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尔玛大叔,来两个烙饼。”那小校在一个铺面前停下脚步叫道,目光却瞅向穿梭在食客间的一位少女。
“噢,好嘞!”正在将面粉捏成团的大叔笑容满面应答着,腮帮胡须也随之颤动,只见他腾出右手拿起铁钳从烘炉里夹出两个热乎乎的烙饼,放在边上的托盘里。
“邹良大哥,今天早上怎么就有空出来吃烙饼呀!”那少女拿着托盘送到小校面前,浅笑盈盈说道。萧翎羽见少女服装鲜艳,像只花蝴蝶翩翩而来,乌黑的秀发结成无数细小的长辫,显然不是汉族人,脸蛋纤巧虽然算不上极其美丽,但是放在此军队驻地,看这些士兵哥哥们热烈的目光,便可知她的姿色有多耀眼。
“呵呵……顺路过来,尔玛大叔做的烙饼太好吃了。”小校邹良有些腼腆地答话,也缩回了恍惚的眼神。
“邹良你这浑小子,瞧着莹珠姑娘吃烙饼,当心咬着舌头。”上首桌坐着一位方脸大眼的军官扬声道,由于离门口还隔着三张桌子,声音传来却非常响亮。
“韩校尉,你这么大声叫嚷,即使不当心噎着自己,也要照顾在座的其他弟兄,免得呛着他们。”邹良吊儿郎当回敬了他一句。
“吃尔玛大叔的烙饼,都是细嚼慢咽,好生品味,你几时见过有人被噎着了?”那方脸韩校尉笑着说道。